周翦“嗯”
了一声,突然想起今日黑木铁达挑衅一事,提了一嘴道,“黑木铁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打了几次仗后,两军都已经疲乏了。眼下他的军队已经从济水河那边挪到了狮子岭的山沟沟里,这止战才止了没几日,他就又想再打。”
“将士们哪个不是肉做的,他们胡人都是不用休息的么?”
说起这事,周翦跟昭王一样有些想骂娘。
宋裕缓声道,“这一局,我们要赢了。”
“我们会赢?”
“他急着打是因为突厥王在催促他,他这几年一直被怀疑有反心,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在突厥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明知豫州没有多少兵力,却还是浩浩荡荡带着三万人过来,就是急于求成,想快些打赢这一战。”
宋裕沉稳地分析着局势。
宗亲们的兵力加上豫州城内原有兵力,豫州这一局,熬下去,大梁定然会赢。
可赢了这一局,还有下一局。
只要黑木铁达在,年年兴兵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这一局,如何赢,能不能重创黑木铁达是关键。
“殿下,前些日子,陈淙写给我的书信是不是在你那里?”
宋裕突然开口。
提及陈淙,周翦一个激灵。陈国那位公主周翦是知道的,对宋裕一见钟情,许是前些时候宋家获罪,她找不到他。这些时日,兴许在陈国听闻宋裕随军,就总寄些书信来。
宋裕每每得到那些书信,也不看,只是把它递给周翦,让他替自己保存着。
陈淙毕竟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她的信,不收也不好。
可若是看了,周芙再大度,也会难过。
周翦明白宋裕所想,所以每回都替他收下那些信。可今日,他突然想要要走那些信,周翦冷不丁有些难以接受。
“兄长,永安刚刚回来,你这样是不是不好?”
宋裕搁下手里的玉牌,轻笑着反问,“殿下觉得我会背叛周芙?”
周翦摇头,“那自然没有。”
“放心,豫州一事,对于大梁而言的最优解如今就在陈淙的身上。”
宋裕仰头道。
周翦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仍旧相信宋裕,所以不再多言,只是命人进帐找出那装了书信的盒子,然后递给他。
周芙睡了很久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宋裕坐在案几前正襟危坐着翻阅书信。
“醒了?”
“嗯,宋裕,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