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的书柜砸到地面,腐朽的旧木裂成了片片碎块。
这般大的冲击力。
青梨毫无伤。
掌心沾了粘稠的湿腻血迹。
是俞安行的。
刺目的红。
好像通过掌心渗透到了心上,猝不及防的,在那层虚伪的、自我保护的外壳上融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俞安行问她为何突然便到了那家书肆。
思绪被鲜血的腥味漫无边际地牵扯缠绕。
青梨的话哽在了嗓子口。
在脑海里编织徘徊了许久的借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下垂的长睫在眼下映出一弯优美的影子。
最终只讷讷出声询问。
“兄长身上……疼不疼?”
俞安行看她颤颤的乌睫。
清瘦有力的手腕抬起,大掌控上青梨的后脑。
额尖亲密相抵。
俞安行清楚看见了青梨泛红的眼眶。
不是用帕子揉出来的。
便知晓他今日这一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又忍不住想,她真是不经吓。
温润的气息柔柔蹭过青梨的面颊。
她听见俞安行唤了她一声。
“……很疼,妹妹抱抱我好不好?”
孱弱的声线带上了牵引的力量,诱使青梨缓缓抬手,顺从地搂上了他的腰。
国公府的马车,自然比其他旁的小门小户的马车要大上许多。
但因着俞安行背上的伤口,眼下他半倚在车厢上,车内空间便显得逼仄起来。
青梨要抱着他,便只能坐到他的腿上。
她又感受到了他硌人的白玉腰带。
马车一路颠簸。
她在他腿上起伏,被他的腰带顶了一下又一下,有些难捱。
靠在俞安行的胸膛之上,青梨未留神他愈渐浓深的眸光,只听到了他微微的喘息。
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比如,伤口的疼痛。
心里突然泛起源源不断的酸涩。
抱着俞安行的手紧了又紧。
不小心压上了他后背的伤口。
俞安行却不觉得痛,反而弯唇。
偏此时他失了血,唇上苍白一片。
这么一笑,在昏暗的车厢内,便显得唇角的那抹弧度愈诡谲起来。
马车拐了个弯,车帷被风掀起一角。
俞安行突然俯下身子,伏在青梨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