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地将布团塞入景然口中,俞怀翎笑了笑。
“没想到,我们父子许久未见,再见面时竟是这样一副场面。怎么,如今连一声父亲也不肯唤我了?”
俞安行半隐在黑暗之中,漆黑的长眸幽冷,显然没有任何攀谈的兴致。
身后。
尚存最后几息的护卫站直身子,浴血的双手握紧利剑,缓缓移动。
景然瞳孔倏然睁大,挣扎着想要提醒。
得意的神色从俞怀翎面上一晃而过。
那刀刃锋锐,上头还沾着几点方才打斗时的血迹,反射出阵阵阴寒的冷光,刺入青梨眼中。
马车驶得很快。
她从车窗探出头,蕴着寒意的晨风从脸庞刮过,将她一头微松的鬓吹得凌乱。
“俞安行,小心——”
焦急的嗓音被秋风隐隐送至耳边。
几乎是同时,俞安行察觉到身后逼近的剑意。
他迅挟着李晏回身。
护卫手中的剑避让不及,“噗嗤”
一声径直刺进李晏的胸膛中。
为方便那护卫施力,俞安行还贴心地将李晏往他面前送了送。
利刃绞着心窝,鲜血从李晏胸膛汩汩流出。
俞怀翎觉形势不对。
哆嗦着丢掉手中的剑就要跑,被带人赶过来的元阑制住。
吩咐马车先送景然回去,俞安行又另派了人去请秦安。
虽软骨散过了几个时辰症状便会自行消解,但为防扈文霍在其中另做其他手脚,还是让秦安过来诊下脉较为稳妥。
待一切都收拾好,天光已然大亮。
青梨站在马车旁。
曦光如金。
落在俞安行深邃的面庞上。
拎起裙裾,她朝他奔去,紧紧抱住他。
俞安行低头望着怀中温软的娇躯。
感受到她用颤的手臂紧紧缠上自己。
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又像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任由她攀附着她。
克制了许久,才没有用染了鲜血的双手去回抱住她。
“我身上脏。”
沾了许多死人的血。
“我知道。”
青梨的嗓音带着哽咽的颤栗,眸中氤氲起泪意。
“脏死了。”
踮起脚尖,她把头深深埋入他颈窝中。
在一片浓重的血腥中,贪恋地嗅着他身上那点浅淡微薄的草木气息。
“但我想抱抱你。”
作者有话说:
宝们放心,是甜文,不会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