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很快便走到了出口,谢无妄私心想与涂幼安再多待一会儿,只是孤男寡女被人瞧见到底不好,看着还有几步就能到达的出口谢无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涂幼安:“从这里径直往下走去便是花神殿了,谢某就送到这里。”
涂幼安对谢无妄的体贴颇感意外,屈膝行礼十分诚恳地回道:“今日若非谢指挥帮忙只怕此刻我们三人还找不到出路,多谢。”
“涂姑娘不必客气。”
谢无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随后涂幼安便带着两位婢女往路口处走去,只是走到一半时不知为何突然回头看向谢无妄。
他还站在那里。
谢无妄右边脸颊上那三道可怖的抓痕立刻夺走了涂幼安的视线,在注意到涂幼安的目光后谢无妄立马侧身垂头避开她的视线。
涂幼安也没有多看,回过头又走了几步,还最后是停下脚步。
就当是回礼了。
她将自己今日买的帕子和白芷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放在一起让白芷拿去送给谢无妄。
谢无妄见白芷向自己走来时有些奇怪,尔后听见白芷言语后盯着对方手里的东西,眸色微闪似乎有些动摇,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涂幼安见他不肯收抬高声音解释道:“那帕子是我今天在织锦买的还未曾用过,花纹样式也有许多人在用,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这边离城中还有一段距离,我看谢指挥的伤口还挺深的,还是尽快处理比较好。”
涂幼安笑了笑,“这些东西就当是应急之物先用一下,之后用完丢掉就好。”
谢无妄听得出涂幼安话语中的诚恳,沉默了半晌后终于从白芷手中接过那两样东西,朝着涂幼安的方向抱拳行礼,尔后直到涂幼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终于转身离开。
三人刚到花神殿便看见崔夫人正一脸焦急的带着人寻找涂幼安。
涂幼安见状连忙小跑着过去,但是还未站稳就被崔夫人一把抓住手臂,接着就听到崔夫人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去哪儿了?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事儿?”
看这个样子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涂幼安定了定神,随后指向花神殿后方的桃林,温声道:“我没去哪儿,就是在后面那片桃林逛了一会儿,只是没想到半途不小心迷路了,我们三个人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回来的路。”
她本想将自己在林子里碰见谢无妄的事情告知崔夫人,但见崔夫人神色慌张便不再多言,转而问道:“娘亲这是怎么了?可是生了什么事情?”
崔夫人并未回答涂幼安的问题,她松了口气后面若冰霜地拉着涂幼安直接上了马车,在吩咐好护卫时刻警惕后终于仔仔细细地确认了一下涂幼安的状态,见她眼尾泛红立刻紧张起来:“眼圈怎么这般红?”
涂幼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风沙迷了眼而已。”
崔夫人见她神情不似做伪倒也没有起疑,就在涂幼安准备询问时却见听崔夫人肃着脸道:“接下来我与你所说之事绝不能轻易外传。”
看来还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涂幼安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崔夫人按了按太阳穴,神色凝重地说道:“肃王妃失踪了。”
*
大梁朝会三日一次,每六日休沐一日。
今日正逢早朝,天还未亮燕京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们便乘着马车穿过大半个京城抵达午门外等待开朝。
虽说昨日肃王妃在雾黛山失踪之事并未张扬开来,可有点人脉渠道的官员自然早就知晓了此事,定国公也不例外,他用余光打量了下面色阴沉的肃王后,心里也有些不安。
听说昨天午夜肃王妃已被找回,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一名女子在独自消失几个时辰后被人现衣衫不整地昏倒在路边,即便未曾生何事,但只怕光是周围的闲言碎语就能将人逼死。
定国公收回目光,忍不住又开始为自家闺女的未来忧愁起来。
涂幼安本就因为退婚之事影响了清誉,门第相当的世家不愿招惹麻烦,他与夫人又不想委屈女儿低嫁,偏偏那几位皇子正看着自己手中兵权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想到这里定国公忍不住轻叹一声。
也不知道肃王妃失踪之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对定国公府毫无益处,要是肃王妃真的因此出了什么意外那之后的局势保不齐就要变了。
响起的钟声打断了定国公的思绪,他打起精神带着众人率先从午门进入。
皇帝自然也知晓昨日肃王妃失踪之事,连带着今日早朝时态度都温和了不少,在处理完必要事宜后开口询问:“诸位可还有事要奏?”
见无人应答后皇帝便挥手退朝回到御书房继续批阅奏折,他刚派人去寻肃王就听见站在门口的肖公公喊道:“陛下,苏丞相求见。”
皇帝无奈道:“让他进来。”
苏丞相步履悠然地进了御书房,在行完礼后站起身看向皇帝,语气十分温和:“臣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都说这话了还问能不能问。
皇帝心下腹诽,但面上还是沉声道:“爱卿但说无妨。”
“虽说教坊司程氏之事已然过去数月,可臣觉得既然莫名其妙死了一个人还是应当给众人一个交代。”
苏丞相说得慢条斯理,“就是不知如今明镜司可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