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和他和离啊。”
涂幼安咽下葡萄后懒洋洋地躺回椅子上,“所以我得让你们姑爷认识到问题在哪儿。”
谢无妄胆子太小了,一味追问只会让他越逃越远,而一味粉饰太平的话两个人只能永远停留在表面。
所以涂幼安知道自己是有一点点喜欢谢无妄的。
若是换成宁王要与自己分房睡,那她二话不说肯定立刻就会答应下来,而且还要给他再纳上十几个妾,巴不得这人这辈子都别来找自己。
因着那点喜欢,她可以耐着性子等谢无妄想开后与自己敞开心扉地交谈,但这点喜欢并不能让她无条件顺着谢无妄。
“不必担心。”
涂幼安摇了摇扇子,眉眼弯弯的模样像偷了腥的狐狸,“我只是在完成你们姑爷‘相敬如冰’的美好愿望而已。”
“他一定会喜欢的。”
第三十七章
狩猎前一日皇帝与随行的诸位大臣前往奉先殿祭拜祖先,祈求诸事顺利,万事顺意。
结束祭拜仪式时已是中午,谢无妄正准备离开就被肖公公告知留步。
旁边经过的大臣未曾多想,只当是又有密报上奏,但那几位皇子听见肖公公的话后纷纷侧目看来,片刻后又故作无事般抬步离去。
待众人都离去后皇帝望着祖先的排位问:“那日马球会结束,馨儿是不是又把你叫去了。”
虽是问句,可皇帝的语气却很是笃定。
谢无妄自知这种事情瞒不过皇帝,垂眸回道:“是。”
皇帝并未立刻接话,他抬手拂去桌案上的香灰,过了半晌才道:“都说婚姻大事乃是人生中的开始,你也应当学着往前走才是,人不能总停留在过去。”
“至于你母亲的心结。”
皇帝沉默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些不忍,“……馨儿没有那个资格要求你为她画地为牢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下。”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任意妄为付出代价的,她当年……”
皇帝到底还是没有接着说下去,叹了口气后转过身看向谢无妄,“这些事情你还未与幼安那丫头说过吧。”
谢无妄长睫微颤:“……是。”
皇帝目光中带着些许慈爱,声音也温和了不少:“你们毕竟是夫妻,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但瞒不了一世,找个机会好好同她将这些事情说清楚吧。”
直到谢无妄回到府中时耳边还在不停回想这段话。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在燕京的风评本来就已经极差,若是再让涂幼安知道自己那让人恶心的身世……
谢无妄不敢多想。
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将涂幼安推开了。
就像溺水的人会死命拽住前来救助的人——因为溺水的人知道,若是这个人离开,迎接自己的就只有永远无法逃离的污泥。
涂幼安于他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