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开口:“之前的被褥都没法用了……我清晨换下来后差人去洗了,你睡得沉,被抱起来也没醒。”
话音落下后帐子里安静了许久,就在谢无妄愈不安时却见涂幼安尖叫着拉起被子将脸蒙住,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嚷嚷着“没脸见人了”
之类的话语。
光是被褥也就算了。
但是涂幼安早已记不清自己后半夜的时候有没有压着些声音,这附近一片都那么安静,若是忘记了岂不是周围住着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那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谢无妄好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拍了拍裹在被子里的人,沉默了片刻后红着脸道:“不必担忧,你、你后面都已经不出声音了,所以……”
他话没说完就见涂幼安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生无可恋的神情中夹杂着一丢丢的希望:“真的吗?”
“嗯。”
谢无妄耳根虽红,但面容中满是认真。
毕竟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个人能知晓昨夜之事了。
涂幼安这才松了口气,但转念又开始生闷气,伸出脚踹了他一下后又被痛的脸都皱在了一起,谢无妄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地揉捏着涂幼安腿上的软肉。
“婚之夜不肯洞房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半个月前和我冷战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涂幼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委屈,“结果莫名其妙想通了就开始折腾我,谢子晏你究竟怎么想的啊?”
“之前自然都是我的错,你想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谢无妄一边说一边暗戳戳地将人往这边拉了点,“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涂幼安不满地追问道。
谢无妄看了涂幼安一眼,突然漾出浅浅的笑容:“等之后见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了。”
他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从母亲那里听到祝福的话语。
虽然只是一封信,可也足以让他满足。
那封信中还说等回京后她想要见见自己的儿媳妇,希望能够一家团聚在长公主府吃个饭。
即便依旧不能公开明面上的关系,但这对谢无妄来说已经足够。
涂幼安一脸怀疑地看着心情的极好的谢无妄,正要说话却突然想起来昨日的现,连忙道:“我差点都要忘了。”
“我昨日和于莺莺碰面现她好像会武功。”
谁料谢无妄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手换到腰处继续揉捏后才淡淡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
涂幼安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该不是他们两个人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见过面吧?
谢无妄依旧没什么表情,见涂幼安目光中带着怀疑后忍不住掐了下她腰间的软肉:“别乱想,是那日她故意往我身上撞来时我现的。”
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掐了痒处,涂幼安翻了个身逃开后跪在床上狠狠打了下谢无妄的肩膀气哼哼道:“谢子晏!你学坏了!”
谢无妄偏过头无视了涂幼安的抗议,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若不是她非要朝我身上撞其实我也不会现的那么快,只能说是她自己有所疏漏造成的。”
涂幼安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摸了摸下巴道:“那她和肃王到底在筹谋什么?我感觉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必担心。”
谢无妄站起身掀开帘子,示意提着食盒的半夏和白芷进来后再次开口,“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估计过两日就能摸个大概。”
见涂幼安还在思考他走过将鞋子给她穿上,一把将人抱起来往餐桌走去,无视了怀中人的惊呼声说:“先吃饭吧。”
“不、不行!我还没洗脸漱口!”
涂幼安试图挣扎着下去,奈何她四肢没一个能使得上力只能任由谢无妄抱着自己。
将人放到座位上谢无妄便拿起水盆和帕子走了过来,不等涂幼安伸手便自顾自地将帕子浸湿拧干给她擦脸。
被伺候着洗漱完的涂幼安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始吃饭,饭吃到一半时外面突然响起雷声,但却一直未曾下雨。
待碗筷被收拾走后外面才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谢无妄掀开帘子看了一会儿,涂幼安也凑过来站在他身边,一边伸手去接雨滴一边道:“估计今日陛下也不会出去打猎了。”
谢无妄赞同地点了点头,见涂幼安打了个呵欠后笑道:“既然困了,不如回去继续睡会儿。”
涂幼安揉着眼睛点了点头,将披在身上的外衣丢在一旁后便拉过被子躺了下去,快要睡着时床铺再次陷落下去,接着便被人搂入了怀中。
鼻尖处再次被淡淡地冷香包裹,坠入梦乡前似乎被人吻了吻耳廓,伴随而来的还有谢无妄清哑的声音:“好好睡一觉吧,我陪你。”
*
其实谢无妄昨夜也睡得很迟,在涂幼安睡熟后他忙着收拾战后残局,好不容易收拾完又已然天亮,在床上小憩了片刻后涂幼安又醒了。
只不过他一向睡得很浅,在听见那声如同鸟鸣的哨声后顿时便睁开了眼。
是母亲身边的人在找自己。
谢无妄有些疑惑,他凑过去吻了吻怀中正睡得香甜的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臂,飞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帐子。
出了帐子时才现雨停了许久,太阳也开始落山,他听着再次响起的哨音皱了皱眉,连忙抬脚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