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杞似乎换了个地方,背景音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他带笑的清爽声音,“我在赵知昕这儿呢,他们家晚上才关门,这会儿网吧里热闹得很。”
又来了。
周诩想:找着借口就约人出去,稍有机会就不放过。啧,轻浮。
“不去了,你们慢慢玩。”
周诩觉得自己相当正直——起码表面是这样。他不等阮杞再劝就挂了电话。
四周重安静下来,正是家家户户团年的时候,能遥遥听到邻居张婶家传来的劝酒声和笑闹声。
原本不觉得孤单的,但也不知为何,和阮杞通了短短几分钟的话,那种突兀静谧下来的不适感就传遍了全身。
阮杞身上有一种魔力,仿佛只要他在的地方,就算不说不笑也会显得活跃、有。他周身的空气仿佛永远激烈地跳动着、流动着,不像自己,死气沉沉的。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周围的空气就都热闹了起来,仿佛半空中有隐秘的雀跃欢呼声;而挂了电话后,就像关掉了一台没人看,却能营造氛围的电视机,突如其来的安静令人感到不舒服。
周诩在屋前屋后无聊地转了一圈,从冰箱里拿出自己昨晚做的小蛋糕——原本是打算除夕夜吃的,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他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手机“叮”
地一声,消息显示“笙先生”
。
周诩站在门口,拎着蛋糕低着头,在雾蒙蒙的日光里站了许久才点开了消息。
【笙先生:问候平常却很温暖,惦记无声却很甘甜,信任无言却最真切,友情无形却最珍贵。祝福简单,长留心间!祝您春节愉快,大吉大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周诩盯着那条明显是群的消息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阮杞说得不错,是挺好笑的。
他没回复,找出了阮杞的号了消息过去:“在哪儿?”
阮杞在台球桌边坐着,一手啤酒罐,一手杵着台球杆冲人起哄:“那不算啊!你手肘都碰到了!”
“耍赖!”
其他人也跟着吼。
被群嘲的人投降举手:“行行,我重来!靠,你们这群人才耍赖,哪儿有这么打球的?”
“今天阮哥请客!”
周雄在旁边笑着喊,“阮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阮哥豪横!”
人群鼓起掌来,大中午的就都喝多了,一个个浑身冒酒气。
阮杞摆了摆手,从鼓囊囊的兜里掏出一大叠传单,让周雄下去:“开年强山水产搞活动啊,初二店里就开门了,多来捧场!”
“那必须的。”
“家里这些年的水产都在你家买,这都成惯例了。”
阮杞拱手冲众人道谢:“谢谢各位兄弟,报我的名字不打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