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坏掉了。”
张晨星总结。
“对。睡一张床还想跟我动手,让我把他踹床下了。”
“那是另外的协议。”
张晨星又总结。
“对,得加钱。”
周茉说了一通,心情大好。太晚了不敢回家怕爸妈追着问,非要在张晨星床上挤一宿。
张晨星冲个澡出来,看到周茉坐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她。
“怎么?”
“你别剪头了啊。”
周茉说:“这样真好看。更好看了。”
张晨星有几个月没剪头,头已经及肩了。这会儿梢滴着水,T恤湿了一小块贴在肩上。
“理店的爷爷回乡探亲一直没回来。”
张晨星说。这几年一直是那个爷爷帮张晨星剪头。他不像别人会出类似于真可惜、留点一点也好看的感叹。剪头就是剪头,从来不多说。
“回来我也不许你剪了。”
“多好看啊。”
张晨星对头没有过多感觉,她只是觉得短方便。她甚至对自己的相貌、身材都不太关注,素面朝天就素面朝天、瘦杆就瘦杆。
“最近还有陌生号码吗?”
周茉问。
“没有了。”
“警察怎么说?”
“民警说可能是诈骗电话。也有可能是恶作剧。”
“他不说话,也没有经常打。估计警察同志也不好界定。”
“嗯。”
张晨星后来曾拨打过那些电话,但都没有回音。寻亲网站上越来越多的人在帖子,她后来又重了一些,有人安慰她、有人询问情况,但都不再有确切的线索。
网站后台疏于管理,开始有一些无关主题的灌水贴。大家希望管理员能删除,但管理员已经消失半个多月了。
寻亲会的赵叔叔管理这个论坛,十几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有人知道张晨星和赵叔叔在同一个城市,就拜托她去看看。
张晨星是在第二天一早去的。
赵叔叔的家也在老城区,门口卧着一条老狗。木门上的对联已经脱了色,张晨星记得这副对联,是前年过年的时候赵叔叔亲手写的,也给了张晨星一副。
她在外面叩门叩了很久,里面终于有了一点响动。再过一会儿,有人开了门。
张晨星看到了一年多未见的赵叔叔,仅剩的可怜的花白头不做打理,老花镜的度数好像更加大了。看见张晨星有些高兴,但嘴角提起又很快放下了,没有精气神了。
“赵叔叔。”
“晨星啊。”
“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