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叹息一声:“好自为之吧你,外语系的女生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也就杜骊猪油蒙了心菜油糊了眼才看上你……”
冷又点上一支烟:“切,我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男人好吗。”
童瞳放弃了,点点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绝世奇葩。”
……
两人胡乱怼了一通,天已经黑透了,冷从橡皮筋里抽出一张饭卡:“哥难得请回客,走吧,去食堂二楼吃小火锅去。”
寝室其他几个人都不在,估计都在图书馆自修室为专八奋战,只有童瞳跟冷两个闲人,一个不用考,一个根本不准备考,晃晃悠悠还有时间吃火锅,冷吸着一双开胶的人字拖,神奇地走得飞快。
夜风凉凉,额前的被吹得扬起,大步如飞的冷叼着烟冷不丁说:“秦澍把你甩了?这么一副哭丧脸跑回娘家来。”
童瞳一愣,回过神来听清楚冷刚说的话,顿时炸了:“甩你妈!老子……”
冷突然定住回头,眼睛半眯着看向童瞳:“别憋着,他要对你不好,狗日的老子去锤爆他的头!”
作者有话说:
关于故事的,emmm,是在微信和移动支付出现之前。
第4章打扰
夜风突然打了个卷,半长的头吹得半遮住眼,童瞳被噎了下,不轻不重地吐槽道:“是个人都要去为我出头,谁见了都要问一句你今儿又被谁欺负了,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冷斜过一眼,一边转身大步流星往二楼奔一边嘲:“确实,长这么张桃花脸,谁能看出来您狠起来能咬人……”
童瞳:“我特么……”
冷已经一个闪身顺着门口吧台滑进了靠窗的卡座。
南苑食堂二楼的小火锅价廉物美,冷点了腊排骨锅底,又加了两盘配菜,再来一瓶红星二锅头,全都是他的挚爱标配。
童瞳坐在对面看冷眼皮都不抬麻溜地报菜名:“翻来覆去的老三样吃了三年,你也不腻。”
“腻?我还怕毕了业连小火锅都没得吃,只能吃糠,还敢嫌腻?”
冷啪一声又点了根烟,童瞳说:“最后一根了吧?杜骊难得回慈悲,让你一口气全给嘬没了。”
冷不以为然,冷冷淡淡又斩钉截铁地说:“不痛快,毋宁死,五根烟还要攒着抽?不一气呵成都对不起我拼了老命扯的谎。”
就这股吊儿郎当又莫名潇洒的劲儿,杜骊大概就吃这口,才被冷拿得死死的,童瞳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情侣间看对方果然都是有滤镜的,哪怕杜骊心里无比清楚冷是个什么鬼玩意儿,还是能轻易就被几句话哄得服服帖帖。
热气腾腾的腊排骨锅端了上来,酒精炉点上,二锅头一人正好一杯,冷眯了一小口,跟回魂了一样,精气神这才渐渐上了脸回了身,童瞳瞅着他这劲儿,忍不住说:“你知道你这派头很像什么?”
“什么?”
冷一喝酒就上脸,两口酒下去,连脖子带脸都红成烤熟的大虾,又油又亮。
童瞳用筷子戳了戳窗外,隔着一条开阔的大马路,食堂对面是一排正在赶工的留学生宿舍楼,底下一溜临时搭起来的简易棚,自形成了大排档小餐馆,他说:“像农民工,一模一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举手投足没一处不像,你信不信你就这么过去,直接找工头,说不定人还能给你把工钱结了。”
冷笑得头直颠:“你这是看不起农民工啊,祖国建设可全靠他们,你这心态要不得,太人上人了,以后要吃亏。”
童瞳作势要敲他头:“你哪根神经听见我瞧不起农民工?我只是客观就事论事,我很尊重每一位劳动者,甚至还很羡慕他们,每天干活吃饭喝酒,日子简简单单红红火火。”
“啧。”
冷嗤了一声:“既然说到这份上,嘴上的羡慕不是羡慕,说不定我毕业了还真只能干农民工,看你这么有诚意,兄弟我不介意拉你一起入伙,我做工头,你搬砖,怎么样?”
童瞳一口酒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冷这个狗东西最会顺杆爬,他又气又笑,脸都憋红了,冷在对面幸灾乐祸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给他递过来纸巾:“哥保证你以后会红,校草毕业选择为人民服务,工地搬砖搬出一片天。”
童瞳眼泪都迸出来了,几天来郁结于心的堵塞奇迹般一扫而空,呛酒的难受劲好不容易下去,冷从锅仔里捞出一块腊排骨,吹了吹气递到童瞳碗里:“以后要做体力活,趁现在吃壮点。”
沾着辣酱的排骨十分诱人,但童瞳现在只想连碗带排骨兜头扣到冷头上,他夹起排骨狠狠咬下去:“就你这张嘴,杜骊这么些年没给你气死真是奇迹。”
“咳,她不是一般人,不是我吹,她现在的心脏和承受能力,打遍s大无敌手,以后毕了业,就这个抗打击能力,能助她的事业一飞冲天,以后等她成了人,我就是她背后的男人,深藏功与名。”
冷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
“专八过后你还能活着再说吧。”
童瞳根本不看好,眼看兄弟几个月后就要爆头而亡,他根本没打算救一手,他要看戏。
冷身上有一股明天是末日,今天也要狂欢的奔放感,或者说是颓败到了尽头反而开出了鲜艳恣意的花,他对这世界毫无期待和想象,如果不是家人逼着他,大学他都不一定会来读,他说毕业了去做农民工,没准真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