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找上了盛怀明。
他隐瞒自己赌博事实,只说国外故意打压华人企业,他的经营屡屡碰壁,多年来算是履步为艰,只能回国重谋求展。见昔日意气风的好友落魄至此,盛怀明自是不忍心,又念在往日共同打拼的情谊,于是毫不犹豫地借给李松楠两千万资金,帮他东山再起。
盛怀明顾念旧情,却不知故人早已面目全非。李松楠很快将两千万资金挥霍一空,并且联合同伙设局,继续从盛怀明这里套钱。
他先是谎称自己用这些资金经营了一家葡萄酒厂,原料是从国外引进的,品质上乘口碑极好,很快就开始盈利。接着他以增建厂房、扩大规模为由从银行贷款,并求盛怀明为他做担保人。
面对巨额贷款,盛怀明一开始也有诸多犹豫。但李松楠为人奸滑,将假象设计的完美无缺,又屡次装可怜扮弱打感情牌,最后终于说动了盛怀明。
再后来,李松楠一点一点将钱砸进了赌博这个无底洞,最后见窟窿太大实在堵不上,连夜乘飞机逃离国内。盛怀明作为担保人不得不替他面对那天价贷款,直接导致盛世集团资金链崩裂,一蹶不振滑向深渊。盛怀明也在多年劳累和这次打击之下突急病,送进重症监护室再也没有醒来。
可以说,一切悲剧的开端,都是由李松楠这个人酿成的。
盛意缓缓吸了口气,因烧而昏沉的头脑此刻反而神奇地冷静下来。
他悄无声息地上楼回房,从桌子抽屉里翻出一张私家侦探的名片。
说来惭愧,盛意上辈子一直不同意盛怀明再娶,总是警惕着对方身边出现的女人,还曾专门找私家侦探调查过这些女人的情况,也包括沈织在内。
他迅拨通这个号码,对面接的很快,而且语气相当熟稔:“喂,小少爷?你爸又有情况啦?资料过来,我保证——”
“李松楠。”
盛意打断他,“照片我手机你,给我查这个人的底细,尤其是这些年的金钱往来和赌博记录,越快越好。”
对面有些意外,不过十分利落:“没问题。明天就把结果给你。”
盛意挂了电话,把刚才在楼下偷拍的李松楠的照片了过去。
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就是他重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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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盛意借口身体不舒服又让沈织帮他请了一天假,等盛怀明和沈织都去上班后,他打车出门,到附近一家咖啡馆取了一份资料,细细看过一遍后,掉头直接去了盛世集团,把这份资料抛到了盛怀明办公桌上。
“不舒服不在家睡觉,怎么跑这来了?”
盛怀明刚打完一通电话,看着桌上鼓囊囊的牛皮袋,“这是什么?”
盛意往旁边沙上一坐:“你自己看。”
盛怀明纳闷地瞅他一眼,本以为这小子又在弄什么幺蛾子,但打开那资料看了两行后,脸色立刻变了。
他仔仔细细地把那一沓调查资料全部看完,神情已经难堪的不像话,坐在那儿足足十几秒才消化了这个现实,转头问盛意:“这些资料哪来的?”
“我自己找人查的。”
盛意并不避讳,“昨晚我听见你们说话了。不管你和李松楠曾经交情有多好,但十几年不见,谁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开口就借这么多钱,鬼知道是不是专门来讹你的?”
“你现在不光有我,还有沈阿姨和周嘉乐。”
盛意说,“如果出了什么事,咱全家都别想好过。”
盛怀明沉默许久,示意盛意过来,伸手搂了搂他的肩膀,语气郑重:“儿子,你救了咱家一命。”
昨天见过李松楠后,他和沈织商量过这件事。沈织虽然有些担心和顾虑,但念及李松楠是他创业初期交情过命的兄弟,所以最后也同意他借出这一钱。
而他因为念着旧情以及过于相信李松楠的人品,竟完全没想着要查一查这个人,以至于差点落进圈套,走进万劫不复之地。
赌博可是个无底洞,这次是两千万,谁知下次李松楠会给他什么样的陷阱?一旦和这种赌徒扯上关系,想想后果,盛怀明简直不寒而栗。
愤怒后怕和庆幸之余,盛怀明还有种深深的欣慰和感慨。谁能想到,竟是素日最让他头疼的儿子识破了这场骗局?
“意意真的长大了。”
盛怀明重重拍了拍盛意的肩膀,“是爸爸糊涂,你放心,爸爸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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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楠挂了电话,脸色铁青。
同伙吕浩看出不对,立刻问:“怎么了?”
“盛怀明突然改了口风,说手底下资金紧张。”
李松楠脑子转的很快,“我怀疑他偷偷查我底细了。”
“草,那怎么办?”
吕浩爆了句粗口,“刚谈好的两千万就这么飞了?”
李松楠也是无法接受。他本来还打算后面取得盛怀明信任后骗他当贷款担保人,哪想到刚走到第一步计划就折了!
吕浩实在不能甘心:“咱就这么算了?”
李松楠焦灼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身上债务的压力和赌瘾的诱惑让他根本无法放弃眼前这颗摇钱树,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眸光骤然一亮:“等等,盛怀明有个儿子……”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和战栗——
穷途末路的赌徒,什么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