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笨,竟然直接去找完颜烈。”
这藏身于黑色帐篷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射出箭矢,以血色布条暗中通知阿炎朵的达尔木。
昨夜以箭矢通知阿炎朵过后,达尔木的心便悬了起来,当时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为了报答阿炎列的知遇之恩,就将自己的生死交到了他人的手上,他怕自己的字迹被阿炎朵认出来,幸运的是阿炎朵并没有认出他的字迹,但回到自己的帐篷后,他又有了新的担忧,他不知道阿炎朵接下来会怎么做,因此,今天一大早他便来到了阿炎朵的帐篷外,在暗中观察着阿炎朵的一举一动,但令他失望的是,阿炎朵竟然笨到去找完颜烈对质,而不是暗中带着阿炎列离开朔风部,当他看到阿炎朵被完颜烈的手下拖着带走过后,他便知道布条的事暴露了,至于自己有没有暴露,他就不知道了。
“看来我得离开这朔风部了!”
达尔木嘀咕一声,身形慢慢从黑色帐篷处消失。
完颜烈独自坐在羊皮袄上,思考着今晚怎么除掉阿炎列,虽说阿炎列如今处于昏迷状态,对于完颜烈来说,杀死阿炎列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阿炎列目光毕竟还是朔风部的族君,自己想要除掉阿炎列,看来还得多费一番功夫才可以,思绪快转动,完颜烈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来人呀!”
完颜烈对帐外吼道。
随即一名兵士走了进来,对完颜烈行礼道:“烈君,您有何吩咐?”
完颜烈对这名兵士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靠近他,这名兵士走到完颜烈的面前。
“你附耳过来,本君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本君重重有赏?”
这名兵士一听有赏,弯着身子,嘿嘿一笑:“烈君,您一句话,刀山我趟,火海我闯,您指向哪里,小的就打向哪里,绝不皱一下眉头!”
完颜烈先是一愣,随即赞赏的看向眼前这名兵士,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个人才,嘴皮挺溜,本君既不要你去趟刀山,也不让你去闯火海,有一件小事让你去办。”
这名兵士笑道:“烈君,您说!”
完颜烈紧贴这名兵士的耳朵,低语道:“今晚…你去……”
这名兵士原本满脸的笑意,可是听了完颜烈的话随即脸色大变,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跪倒在地,朝完颜烈不停地磕着头,嘴里不停道:“烈君,饶命呀,小的能力有限,此等大事,还请您找别人去办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的,此等事情,小的真的做不来!”
完颜烈目光看着这名兵士,目光冰冷,沉声道:“刚才还要替本君趟刀山,闯火海,怎么这一会就变了呢。”
砰砰!
这名兵士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嘴里不停乞求道:“烈君,小的胡言乱语,小的该死,您说的这件事,小的做不成。”
完颜烈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冷声道:“可是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知道了本君的计划,要是你不做的话,你说本君应该拿你怎么办呢?”
听了完颜烈的话,这名兵士被吓得冷汗直冒,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烈君饶命,烈君饶命!”
完颜烈目光直直地盯着这名兵士,看的后者心里直毛,这名兵士此刻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看着那两名值守的兵士离开了,就以为有机可乘,可以借机成为烈君的心腹之人,主动站到了完颜烈的大帐外,更不应该,在听到完颜烈的吩咐后,想也不想的冲了进来,面对完颜烈的目光,他的心肝直打颤,冷汗直流。
哈哈!
完颜烈突然一笑,随即站起身,半蹲到这名兵士的身旁,拍了拍这名兵士的肩膀,笑道:“如果你要是替我办成了这件事,本君就提拔你做我的亲军,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完颜烈的心腹,在这朔风部,只要有我完颜烈在,保准你一家衣食无忧,但是。。”
话锋一转,完颜烈接着道:“但是你要是不替本君去办这件事,我保证,明天太阳升起之日,朔风部会多出几具无名尸体,怎么选择,你好好想想吧!”
哐当一声,这名兵士重重地瘫坐在地上,惶恐、不安、胆惧、彷徨、狠厉,这名兵士的内心剧烈的斗争着,片刻之后,这名兵士,似乎下定了决心,跪倒在地,向完颜烈行了一礼,说道:“小的愿为烈君效劳!”
“哈哈!这才是聪明人嘛,本君最喜欢的就是聪明人。”
完颜烈轻轻拍打了一下这名兵士的肩膀,随即站起身,走向一旁他的兵器放置架,兵器架放着一柄闪着寒光的斧头,完颜烈拿起斧头,随即用衣袖擦拭着。
“去吧!我希望今晚能准时听到动静。”
达尔木大帐之内,顶着两个黑眼圈,眉头紧锁的达尔木,来回地在帐篷内走来走去,思考着自己离开朔风部后,应该去向何处,草原虽大,但对于他达尔木来说却是没有太多的选择,一旦自己知道的那个秘密被完颜烈和赤狄部的兀尔术知晓的话,自己就会成为赤狄部、朔风部共同的敌人,而赤狄部又是五大部族之一,到时候没有哪个部族愿意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得罪赤狄部这个草原的霸主,至于说完颜烈,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对自己的亲族兄都能下手,更何况自己这么一个外人。
“看来这草原虽大,却没有我达尔木的容身之所呀!”
达尔木苦笑一声,喃喃道。
“唯今之计,只有去中原了,才能保住一条性命!”
达尔木目光入炬,看了一眼帐壁上挂着的一把刀,暗暗做了一个决定,既然草原不能容他这个小人物,那他只能去中原了,中原,可是比草原富庶百倍、千倍,等到了中原,什么草原五大部族,什么赤狄部,什么穆勒和,统统的一边去,到时候他达尔木就是那天空中翱翔的鹰,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
一念及此,达尔木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那么早的成家,至今为止,仍旧是独自一人,不然,想要拖家带口,脱离部族,远走中原,可能没这么容易。
“看来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呀,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达尔木轻笑一声,心中有了主意以后,达尔木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走出大帐,入眼。
远处的天空中飘着几朵巨大的黑云,云色很黑,黑如墨,将天空侵染得一片昏暗,云很重,厚重得好似要把天际压垮一般,直坠人间,直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看来今年入夏的雨提前了一些呀!”
达尔木喃语道,随即去向朔风部战马的放养之地,准备为今晚离开朔风部做准备。
三月下旬的草原,即将迎来入夏的第一场雨,入夏的第一场雨,入夏的雨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晌午之后,天际飘着的几朵黑云,终于压垮了天际,变成了雨,直坠人间,雨势很大,朔风的族人们冒着雨,将牛羊驱赶回栅栏之内,随即便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烫上一壶马奶酒,就着糌粑,暖暖被夏雨淋湿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