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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远山心中一落，“这是哪里来的？”

  姚玉兰面目瞬间煞白，“从日本人手里偷来的……”

  他妈的，6远山低咒一声，见岳于连越抖越厉害，青宝死死地按住他的臂膀，眼泪成串地往下掉，“弟弟……弟弟……于连……于连……你不要死，不要去找妈妈，和我在一起……”

  眼泪一滴滴落在于连脸上，他汗若雨下，混合着她的眼泪，在脸上濡湿一片。

  “阿姊……”

他最后低低地叫了她一声。人渐渐停止了抖动，一口气咽下，人倒在了床上。

  6远山倒抽一口凉气，立即去探他的脉搏。

  他妈的。

  岳青宝犹不相信，抱住于连的臂膀，整个人伏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轻声哄道：“弟弟，弟弟，不玩了，不要吓我……”

  于连的身体还是温热的，柔软的，青宝把头靠在他的颈窝处，眼泪业已冰凉，她的心如同被人切割一般，鲜血淋漓，永永远远地空缺了一块。

  6远山喉头苦涩，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脊背，却见岳青宝忽然起身，转身猛地捉过他腰间的佩枪，6远山一个不防，被她抢了去。

  岳青宝立刻拿枪对着姚玉兰。

  姚玉兰吓得从地上爬起来要跑。

  岳青宝脸上满是眼泪，“我那么好的弟弟……”

话音未落，正对着她的胸口开了一枪。

  一声巨响，姚玉兰死在了地上，鲜血染了半个身体，岳青宝的手承受不住枪的后力，手枪立时脱手。

  身侧的6远山也被溅了一身鲜血。

  岳青宝他妈的疯了。

  6远山来不及去捡枪，抱着岳青宝就往外走。

  岳青宝这一会儿才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哭。

  小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军医来了！”

  他妈的晚了！6远山瞪了他一眼，视线往客房一瞟，只道“把女的弄走。”

  岳青宝整整哭了两个小时，哭得昏天黑地，惨绝人寰。

  6远山只顾抱着岳青宝坐在沙上不动，任由她在怀里痛哭流涕。

  哭得累了，青宝沉沉入睡了。

  6远山仔细一想，有些后怕，这么轻易地就被她抢走了佩枪，断断不是什么好事。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触手温凉，还有纵横交错的浅浅泪痕，即便在梦里，她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着。

  他伏低身体，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岳青宝做了一场芬芳的旧梦。

  那一年她只有十六岁，于连也十六岁。父亲岳秉国送他们上轮船出洋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