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太阳还高挂着。应笑轻轻叹了口气,右手正了正包包的位置,左手摸了摸包包的链条,迈开步子向“天天家园”
小区的大门口走,还有些浑浑噩噩。
然而,应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才刚走到孙红租的卧室窗子的最下面,忽地,她就感觉什么东西哗啦一下砸在头上,登时吓得一个激灵!
待她终于反应过来,才现,自己头、肩膀……全都湿了。盘的头坠下来,整片后背黏糊糊的。
孙红拿着一个小盆,站在3o4的阳台上面,喊:“你怎么还咒我们呢?!!”
“……”
应笑已经没有心情回答孙红了,她呆了呆,强忍眼泪,抹了抹脸,两只手把两边头绕到耳后,挺起胸膛,大踏步地离开原地。
…………
一直走到小区外面,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委委屈屈的应笑医生也没在意,直到现那个男人竟然站在自己面前,收脚停步,不动了。一堵墙似的。
“……?”
应笑抬眼看了看,来人竟然是穆济生。
穆济生两手插兜,望着应笑湿漉漉的头、裙子,皱了皱眉,抬头看看大大的太阳,又看看落汤鸡应笑,再抬头看看大大的太阳,再看看落汤鸡应笑。一脸思考的样子。
“……”
应笑想:你好贱啊。
几秒钟后,穆济生终于开口了:“这个小区有泼水节?”
“没有。”
应笑有些没好气,“一个患者三胎妊娠,死活不肯减胎。我追过来苦口婆心劝她考虑妊娠风险,就差跪下磕头了……最后因为我说了句‘很可能有重大的不良事件’,她觉得我咒她儿子,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穆济生只望着应笑,并没有冷嘲热讽。他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个女孩能做到这样。
过了几秒,他问:“你家在哪?”
“嗯?”
应笑有些不明所以,道,“xx苑。”
“太远了,地铁需要一个小时,中间还要倒。你身上全湿透了,后背还在往下滴答呢。”
穆济生说,“我就住在这个小区。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别是什么不干净的水。”
这其实是租的房子,穆济生去年年末刚由美国回到中国,一月份买了房子,后来才能领到钥匙,他便现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
应笑其实也怕水脏,她犹豫着,问:“你方便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是挺麻烦。”
穆济生哂笑一声儿,“不过还好。”
“那,”
应笑说,“谢谢穆医生。”
她是相信穆济生的。
“走吧。”
应笑跟着穆济生走,好像一只跟着人类回他家的流浪狗,一头一脸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