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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睿走到他身前，九环刀倏地落下，刀尖砸在地面出一连串重响。

  &1dquo;可是戴丰茂却说，”石睿拉长了声音，&1dquo;是他们集体对你一个，所以不算斗殴，只能算是他们欺负你呢。”

  什么东西?

  季别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抬起头来，却看见石睿含笑俯视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1dquo;你们两人没能提前统一说辞?”

  他一时语塞，转头看了看戴丰茂&he11ip;&he11ip;这是在维护他吗?

  戴丰茂脸色也不太好看，却没敢看他，视线左右游移。半晌之后才闷声闷气答道：&1dquo;将军，此事不能怪罪中郎将&he11ip;&he11ip;”

  石睿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1dquo;哦，所以你现在已经彻底投诚至中郎将门下了，是被揍服了?”

  戴丰茂声音低了一些，&1dquo;也不能说是揍服&he11ip;&he11ip;”

  石睿连说几声好，锐利的目光转向季别云，&1dquo;既然如此，我交给你的任务便视作完成了。你今日便带着人手前往大理寺，午时之前务必到那儿与大理寺的人交接。”

  这一系列事情进展太快，把季别云这个初涉官场之人弄得有些迷茫。

  他抓住了重点，先问道：&1dquo;大理寺出了什么事情吗，那里并不属于右骁卫值守范围。”

  石睿提起九环刀，慢慢悠悠走回兵器架前将刀放了回去。

  &1dquo;不是大理寺，是充州前日出事了，充州刺史与长史都被灭了门，消息传入京中之后圣上下令三司会审。死者众多，大理寺恐怕人手不够，连夜找我们借调一些人。”

  灭门案?而且还是一州的刺史与长史?

  这重大程度自从大梁开国以来闻所未闻，若不能好好处理，恐怕影响极大。

  不过这让季别云想起了郑禹，两起案子死的都是朝廷命官。

  更重要的是，当初三司会审郑侍郎一案，以自杀结案，他一直想要调查三司却苦于没有机会与门路。这次去大理寺帮忙，正中他下怀。

  季别云垂眸掩下激动的情绪，又问道：&1dquo;凶手捉到了吗?”

  没料到石睿突然冷笑一声，&1dquo;抓是抓到了&he11ip;&he11ip;其余的你去了大理寺自己问吧，该干嘛干嘛去。”

  石将军做事雷厉风行，逐客令也下得毫不拖泥带水。

  季别云站起身后却没急着走，等戴丰茂退出去才开口问道：&1dquo;将军，斗殴一事&he11ip;&he11ip;”

  他瞧见石睿神情缓和了不少，这么一看，倒是与第一面时的凶恶模样截然不同。

  石将军听了这话笑道：&1dquo;我都不追究了你还提这做什么?这么想受罚?”

  季别云哪里有上赶着求罚的道理，他赶紧摇头，迫不及待朝后退去，一边道：&1dquo;多谢将军体恤，卑职先告退了。”

  他唯恐石睿变卦，然而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又被叫住了。

  &1dquo;戴丰茂这人只认死理和拳头，你昨天算是误打误撞了。”石睿道，&1dquo;去大理寺之后你得管着点他的脾气，这次右骁卫只是去帮忙，别节外生枝。”

  这便是在点拨他了，季别云干脆地应了下来。

  石睿忽然补充道：&1dquo;其实那天早朝我也在，你不是个汲汲营营之人，适合右骁卫。”

  季别云猛地抬头，看见石将军眼里竟然带着笑意。

  他今日算是明白了，敢情石将军之前的暴躁脾气都是装出来的，说是下马威，其实更像是一种考验罢了。

  他也笑了笑，躬身行礼，&1dquo;谢将军提点，卑职这就带人出。”

  走出中军帐之后，他现戴丰茂竟然站在不远处等他。

  季别云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没有提方才在帐中之事，只道：&1dquo;你去知会一声，一刻后出。”

  戴丰茂的眼神不像昨日那般带着敌意，只是有些别扭了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1dquo;诶等等!”季别云开口喊道。

  副尉转过头来，一脸疑惑。

  他清了清嗓子，尽力拿捏出仁德和蔼的声线，问：&1dquo;你与弟兄们昨日没受伤吧?若身体不适的今日可以不去。”

  戴丰茂脸色沉了下去，似乎有些恼怒，不过又被自己忍了回去。最后只恶声恶气地甩下一句&1dquo;不用中郎将管”，便快步离开了。

  季别云被留在原地愣了愣，忽然间觉得戴丰茂性子还挺好玩的。

  **

  城北大理寺外一片混乱。

  门口停了七八辆马拉的板车，每辆车上都摞了四五个巨大的木箱，最外面还用油布盖着。不少人正忙着卸货，将箱子合力抬进大理寺内。

  站在旁边指挥的是一位穿着官服的瘦高男子，满面愁容。

  有两人抬箱子时不慎脱手，那大箱子便直直坠在地面出一声重响。男子差点就冲上去了，压抑着火气道：&1dquo;小心一点，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我看你怎么收拾。”

  脱手的人被说得一抖，其中一人连忙道歉：&1dquo;甘少卿，您别吓我们。”

  男子摆了摆手，&1dquo;还废话什么，还不快搬进去。”

  昨夜便向北衙借调人手，十二卫里毫无怨言果断帮忙的也只有右骁卫了。可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男子站上台阶朝街口望去，除去来看热闹的一些百姓，哪里看得见右骁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