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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跪了多久，终于听得屋门传来响动。

  清晨的曦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正好落在那尊佛像上。

  观尘愣愣看着，听见迟缓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慢慢靠近。

  大病一场的觉明禅师拄着拐杖，蹒跚地经过他，停在了供桌前，背影佝偻。

  &1dquo;师父。”观尘开口时嗓音沙哑，透着疲惫。

  年迈的住持微微侧过身子，一双堆叠着皱纹却依旧清明的眼睛看向他。

  &1dquo;想了一夜，都想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这个情节了，激动搓手，下一章就第三卷啦

  #第三卷惊雨

  第52章勘不破

  屋外虫鸣鸟叫，一片生机。

  悬清山的静谧与清幽却没能延伸进戒堂内，此处只有陈年木头的腐朽味道。

  观尘开口答道：&1dquo;弟子在想，观尘这个法号弟子配不上。”

  觉明禅师突然咳嗽起来，扶着桌角，苍老的身体每颤动一次便让人觉得快要坍塌。

  观尘捏紧了佛珠，想要起身搀扶，却听得老人艰难道：&1dquo;跪着。”

  他便一动不动地继续跪在原地。

  片刻后，觉明禅师终于止住了咳嗽，喘着气问道：&1dquo;你还惦念着慧知这个身份，是吗?”

  观尘不言。

  &1dquo;你的确有慧根，不然当时我也不会寄予厚望。”老人说话很慢，语气平和却字字诛心，&1dquo;可你聪慧有余，心性不净，故而我给你取了现在这个法号，要你观红尘，勘自性。”

  觉明禅师痛心道：&1dquo;但是你勘不破啊。”

  观尘浑身一震。

  是，他勘不破。

  他知道要明心见性，要六根清净，大多数佛家经典他倒背如流，甚至还能对旁人讲解其中深意。

  那些道理他都明白，但他做不到。

  老人咽下那股痛心，缓了缓才道：&1dquo;你年前以修缮佛寺为由去了一趟灵州，带回来一位少年。那少年虽姓季，可我也能猜到，他与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观尘没说话，默认了。

  &1dquo;你也曾在灵州生活过，我便是从那里把你带回悬清寺的，你应该记得。”

  觉明四年前身体还硬朗，想在圆寂前再去世间红尘里云游一遭。途径灵州时借宿灵东寺，那时候的灵东寺已经破败，他看中了十五六岁的慧知，不忍如此良才被埋没，把人带回了悬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