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五日一晃而过,五天的时间,6江几乎是原地踏步,这五天他只登上了十层。
坐在第一百八十八层阶梯上,6江恢复好体力后,正准备继续登上阶梯,却看到那名清扫石阶上树叶的佝偻身影离他不过十几层阶梯之隔。
这是一位年迈的老人。
打量少许,6江心中生疑,老人身高不足一米六,用枯瘦如柴来形容也不为过,身着灰白衣裳,显得格外的宽松,仿佛一阵风就能将老人吹飞,让6江不解和疑惑的是,这老人行动自如,仿佛并没有感受到石阶上的那股莫名力量。
当老人侧头清扫之时,6江突然扑捉到了从老人脸旁滴落的汗水,这才现,老人的背部早已被汗水打湿,这让6江心生不忍,他情不自禁的道:“老伯,累了你就休息一会。”
听到6江的话,老人停下了清扫,转过身来。当看清老人的脸孔之时,6江一怔,心中了莫名的酸楚,老人须皆白,脸上皱纹纵横,满是岁月的痕迹,一双浑浊的双眼略显呆滞,加上那朴素的衣着,让6江触景生情想起了远在地球的父亲,或许,再过几十年,父亲会不会也苍老成这样?
可惜…无法陪伴他最后的时光。
这时,老人笑道:“人老了,身子骨虽不中用了,但这点苦,还算不了什么。倒是小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6江从思绪中醒悟过来,看着老人叹道:“一言难尽,不提也罢。老伯,每个人都有老的那一天,既然老了,那你就要更爱惜身体,你这样不间断的清扫,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的。”
,从老人的那一身汗来看,恐怕并非是灵士,就算是灵士,修为也不高,所以,6江才会这样劝道。
“呵呵,多谢小哥提醒。”
老人脸上满是纯朴的笑容,待他扫到6江这个阶梯时,他将扫帚放在一边,缓慢的坐了下来,看着下方一百多个阶梯,老人道:“看小哥的年纪不大,能登到这里,也是罕见了。”
“哦?怎么说?”
6江疑惑问道。
“这座山是天运宗开宗祖师的悟道之地,因为祖师的关系,这里的石阶上都有着祖师的悟道时留下的道义,修为越高,受到的束缚就越大,小哥的修为应该还处于练气期,虽然受到的束缚微乎其微,但能到这里,可见**不赖。”
老人笑呵呵的道,
“开宗祖师的悟道之地?”
6江不仅愣了,他没想到这思过峰竟会是开宗祖师的悟道之地,更让6江想不通的是,这思过峰竟成了惩罚触犯宗规的弟子之地,沉吟少许,6江苦涩笑道:“不满老伯,我修的是炼体灵诀,所以**会比常人强一点。”
“哦?小哥是力灵?”
老人诧异的看着6江。
6江如何不知道老人的诧异?如今修炼力灵之人已经少之又少,就连天运宗的力灵一脉都没了,可见力灵的衰落到什么程度了,苦笑几分,6江道:“是啊,老伯是否觉得如今选择力灵是否有些鲁莽了?”
“鲁莽?呵呵,我年轻那会在天运宗翻阅过诸多古籍,从未听说过选择力灵是鲁莽的,力灵修炼虽难,但任何时期都会有人去选择力灵,而且取得极高成就者不是没有,力灵磨练的不仅仅是身躯,更是心境,如今的修士,大多都选择修炼快捷的器灵,实力虽提升很快,但也会为日后落下诟病,当然,这也不排除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器灵。”
老人慢条斯理的道,他的话语很随和,令人闻之很是舒畅。
老人的话让6江陷入了沉思中,一直以来,他都在犹豫是否要坚持走力灵之路,以前,他没有器灵的灵修法诀,逼不得已修炼九磐,如今,他身在天运宗,可以随意挑选器灵的灵诀,但真正到抉择时,6江却犹豫了,九磐的强大让6江深切体会,特别是**力量增强那种快感,让6江很是沉迷。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每位强者的路都是无法复制的,有些时候,选择正确的路比历经万千磨难更重要。”
看了眼沉思的6江,缓缓道。随即,他又仿佛是自言自语:“有些时候,实力提升过慢,并非是坏事,如今的灵士,诸多都妄想在青年时就踏入有些人一辈子苦修才能达到的高度,有人妄想以最短的时间得到他人一辈子历经千辛万苦所得之物。茫茫众生,无数灵士都在为实力而奔波,殊不知,修炼只是一个过程,体会了其中的酸甜苦辣,才算是走过了一生,这样的人生就不会有遗憾。”
“年轻的时候,不必太过为实力、境界而奔波,有些东西,水到渠成,厚积才能薄,不必刻意去追求什么。否则,等哪一天回看一生,你才会现,你舍弃的太多,年轻虽好,但要懂得珍惜,才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老人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6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回想在天运之门下所见的那副画面,那遥望星空,沧桑的令人潸然泪下的自己,6江心有感悟,这几个月来,他一直犹豫着是否要放弃九磐,不正是因为力灵的修炼过慢么?或许,正如老人所说,修炼只是一个过程。
回想到现代,6江就越觉得老人的话多么的博大精深,现代人的生活无一不是忙碌而背负压力的,因为太多的人想在二十岁、三十岁的时候得到别人一生所得的财富、成就,殊不知,青春早已离他远去,人未老,心先老,或许不过如此。
待6江醒悟之时,却现老人已经在下方清扫着石阶,这一刻,老人那佝偻的身躯在6江心里却是无比高大,他不知道老人有着怎样的过去,但能说出这番话,也就意味着他经历过太多,或许,眼前的老者并非平凡,但就算他很平凡,他也是一个值得6江尊敬的老人,随后,6江站了起来,朝着老人默默的鞠了一躬。
平复思绪,6江重新盘坐下来,重新规划自己日后的路,老人的一番话已经让他下定了决心选择力灵之路。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但就算哪天知道是错误的,6江也不会有着任何遗憾,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就算错了,跪着也要走完。
6江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坐下之时,老人微微抬头,那浑浊的双眼中拂过一抹异色。
三日后,6江重新登石阶,这一次,他舍弃了心中的犹豫、包袱,全身心投入其中,现在的他虽追求着实力,但不会刻意的为实力而去提升实力,这一年里,他无法离开,只能靠登石阶磨练躯体打时间。
此时,6江正站在一百八十九层阶梯之上,那股莫名的力量如同巍峨大山一般,压的6江浑身骨骼“噼啪”
直响,浑身汗如雨下,身体颤颤巍巍,几欲倒下,6江紧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奋力的抵挡这股威压。
“这大山威压之强,乎你的想象,若想登上这座山,为何不在抵挡时感悟这股威压所蕴含的道义?”
这时,老人的话再次响起,他已经将石阶扫完,提着扫帚正朝着山顶走去,路过6江时,他平缓说道。
“砰!”
6江听闻后,稍一分神,身体直接趴在石阶之上,当他抬起头来,却看到老人那佝偻的身影,提着扫帚如同闲庭漫步般,朝着上方石阶走去,仿佛,这股威压对老人无用一般。
“在抵挡时感悟这股威压中的道义?”
6江目送老人离去,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