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是怎么了?收拾个东西怎么还失魂落魄呢?”
棋画凑近些,挑热了火炉。见韦湘不拦阻自己,就往炕沿站了站,微微躬身,“虽然我是不明白奶奶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若是因为先前您找三爷的死因的事情,我似乎倒是有件事可以说。”
“先前怎么不说?”
“说出来难为情,三爷单相思的故事,怕您听了心里不舒服。”
“他单相思谁?”
韦湘下意识问道。便又觉得自己闲得慌,关心人这儿女情长做什么,就因为那些怨灵说他喜欢自己么?又是一气,脸色就有些白,“和他死有关么?”
“我也不晓得是谁。”
棋画突然噗哧笑了出来,“不过三爷从前特地给那人画了画,后来随着埋了,我也不晓得那人是什么模样。”
见韦湘神色照常飘忽不定,棋画才正色起来:“三爷从前为了那人,常常出府去。三爷去了的前一天,好像是去见那人,但我也不大确定,但是,是照着从前的法子走的。”
“从前的法子……是什么意思?”
第35章棋画的证词o2
“从前的法子,就是,说去查账了,或者说是去店里瞧瞧。然后就去城里哪家店铺去,在那里备车,至于去哪里就不知道了,他总是一个人去,也不带什么人。”
棋画莞尔一笑,“三爷文文弱弱的,难得喜欢个什么人,却又不敢说。”
想来也是,这么没出息。
韦湘心底想着,低头翻看自己染过不久的桃红的指甲,惊慌之间抠下两块,看着斑驳不漂亮,抬头又看棋画:“他什么都跟你说?”
“倒不是,只是我是当初老太太送来——原本就是……”
棋画突然顿住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三爷也没有那个意思,奴婢也没有——”
“没事。”
韦湘也懒得关心,撑脸打量棋画,“这不用解释,我也没必要争风吃醋。”
“多谢奶奶。”
棋画这次斟酌半晌,“因着贴身侍候三爷,所以多少能看出他的不同来,常常一个人念书时,突然念到个什么,就自己笑起来,起身就要出府去,还有种种事情,明眼人大抵都看得出来,不过大家都不常来看三爷,也就只有我看在眼里。”
“说说他的死吧。”
韦湘仰脸看棋画,棋画愈恭敬了些,以为要处置自己似的。
“奴婢这些话也未曾对人说过,从前大奶奶来问过,奴婢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况且三爷走的时候也总叫奴婢保密——”
“嗯。”
“那天清早,还下着雨,他便要走。我给他拿伞,也不接。”
棋画微微顿了顿,瞥韦湘神色,“神色木木的,眼睛还有些红,像哭过。”
真是娘。韦湘心里又刻薄了一句,略带嘲讽,但想一想死者为大,于是收了自己那不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