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颤颤巍巍看向伯夫人。
伯夫人白着脸想说话,又被忠义伯瞪了回去。
冯嬷嬷见状,心知大势已去,噗通跪倒在地。
忠义伯指着冯嬷嬷与宝簪,对万承道:“你自己处置?”
万承缓缓摇了摇头。
他看懂了,父亲在和稀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冯嬷嬷和宝簪一处置,这事儿过去了,没了。
可这事,不能这么过去。
起码,在他心里,绝对过不去。
若不然,他怎么对得起妻子,怎么对得起女儿?
万承想到刚才万妙离开时的背影,心里就像被大石砸了两个大窟窿一样。
阿妙明明那么难过,明明恨不能亲自与祖母说道个明白,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没有哭、没有闹,直着腰、挺着背,懂事得让他难过。
阿妙是在为他着想。
若不是顾忌他这个没用的、护不住母亲的父亲,阿妙早就豁出去与祖母闹翻天了。
万承再次深呼吸。
一边是妻女,一边是父母,注定要辜负一边,那他就辜负“错”
的那一边。
是非对错,他得站得直。
“如若没有母亲的授意,冯嬷嬷和宝簪怎么敢如此行事?”
万承问道。
忠义伯见他不能退让,顿时火冒三丈:“那你要怎么样?上衙门?这是你母亲!你的孝道呢?”
万承梗着脖子,道:“我孝顺,却从不愚孝,杀人就是杀人。”
啪——
忠义伯扫下茶盏,瓷片碎开,落在万承鞋边:“你要毁了这个家?”
万承苦涩地摇了摇头:“反正我只有一个不能承继家业的姑娘,这家毁了,又怎么样?了不起,阿妙随她母亲去观中生活,说不定仙姑怜惜她,还能指点她一番。”
第15章七寸
秦鸾立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小药炉。
廖太医做事利索,已经备好了药,交由丫鬟熬煮。
这会儿,鼻息之间,全是药香。
身后内室里,万妙坐在母亲床前,握着母亲的手,一言不。
与前些时日相比,楚语兰的气色好了不少。
即便万妙不懂医术,肉眼能看出来的好,就不是她的心理安慰。
母亲有救的。
待解毒的药喝下去,会更好。
一想到“毒”
这个字,万妙不由呼吸一凝。
“阿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