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榕知道自己该退下了,但是不得不壮着胆子继续催促:“公主的马车已经在延英门外等候尚仪。尚仪还是……”
慕容晓晓只能扔下香糯可口的早饭,坐上步撵,空着的半截肚子被牢骚填满:“这个人,难道不知道尴尬吗?我要是她,我都不想再看见我自己了!”
步撵并没有朝着宫门的方向走,而是直径上了通往公主府的小山。疑惑了半柱香的时间后,慕容晓晓在一辆寻常中略显破旧的马车前下了步撵。
她原以为今天会有幸乘一乘公主的描金彩漆豪车,眼下心里难免有几分落差。
刚刚在车厢坐稳,正疑惑为什么公主不在里边,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耳畔:“走吧。”
绛月公主的声音从车厢侧边的小窗外传来。慕容晓晓应声看向窗外,一匹马遮住了她的视线。跨在马肚上的,是一条修长匀称的腿。崭新的褐色皮靴筒,被这条腿衬得略显肥大。沿着皮靴向上看去,透过绵软浅薄的白丝衬裤,一只骨相颇具美感的膝盖隐约显出轮廓。
慕容晓晓的目光停留在膝盖上,她想起了自己还是高薇时,亲手塑造过的一尊大理石雕像。那是她学生时代最满意的作品,创作灵感来源于花木兰,倔强英武的女战士,一只膝盖从刀痕累累的盔甲和破旧的战靴之间显露出来。
回过神,小窗外的腿上并没有盔甲和战靴。相反,皮靴虽然是寻常货色,但一看便是第一次上脚的新靴。松松搭在大腿上的袍子,也洗涤得干净平整。
她很想探出头去,满足一下好奇心,认真看看乔装后的绛月公主。
“把车里的衣服换上。”
车外公主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可闻。
抖开包袱,是一套款式寻常的女装,和大街上南来北往妇女们身上穿的并无二样。换上这套衣服,慕容晓晓才意识到,宫里的服饰确实很扎眼。
片刻功夫,马车缓缓停下来,听声音应该是到了出城的岗哨。车夫与军士简单说了一行三人的来路,若无其事的掀开车厢门帘。军士朝里望了一眼,便不耐烦的放行了。
公主府中,碧池水畔,香柯扶着妹妹从摇摇晃晃的小舟上下来。
“姐姐近日身体安好吗?公主和尚仪一同出宫,我难得清闲两天,今晚留下来陪姐姐可好?”
“你是说,公主是和慕容尚仪一同出宫的?”
“对呀,姐姐不知道吗?”
香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换上神神秘秘的表情继续说:“这次出行,是有些谨慎的。公主让我给尚仪传话时,特意交代了不可被旁人听到。但姐姐可不算旁人。”
“怪不得公主说今晚不回府……”
香柯眼中闪过一丝凉意,自言自语道。
“姐姐刚才说的什么?”
“没什么。公主有没有说去哪里?”
“好像是……中北山里的一个庄子。”
香榕已经现了姐姐脸上浮现出来的异样,顿感十分古怪。
“今晚你还是回会要阁歇息吧,我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