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熹讶然,看着钱县令,心头升腾起一股酸涩。
那个偷吃村民鸡的张全胜,竟然还有此大义。
可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秦止略作思考,问道:“土运到何处?”
钱县令一刻不敢停顿,忙回:“那人信中说,将土放到官道上,罪臣实在不知土被运到何处了!罪臣不知啊!”
钱县令怕秦止不信,边说边磕头。
秦止偎进椅子,视线凉凉的落在钱县令身上,一言不,压迫感浓重的逼人。
半响。
就在所有人的心神快要崩断的时候,秦止下令:“即刻起,将三人拉去菜市口,钱县令腰斩,曹勇忠活剐,钱老夫人腰下三分处斩!”
祁熹:“……”
腰下三分,不会致命,却会让人的后半生生不如死。
祁熹想,对于犯人来说,秦止这样人,就是魔鬼。
但是对于受害者,会觉得欣慰吧。
三人将钱嫣儿如此残忍的杀害后起锅炖给埂子坡的百姓喝,就凭这一点,三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便是大快人心。
三人如死肉般摊在地上,钱老太太嘴唇颤抖,已经吓到失语。
黑甲侍卫上前将三人拖了下去。
钱县令身下,血液混合着尿液,浸湿了一大片地面。
宋远朝着秦止深深叩:“草民,替嫣儿,谢大人!谢姑娘!”
祁熹上前扶起宋远:“人已经死了,钱姑娘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好好的生活。”
宋远艰难的苦笑:“姑娘莫要劝我了,宋远心中有数。”
祁熹想了想,还是问道:“当时你是故意的吧,你当时已经知道锅中炖的是钱小姐,故意将汤盛去给客人喝,你也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赵三,
你故意引起民愤,你看到我们的时候,故意被村民群殴,向我们呼救,为的,便是让我们帮你查案。”
宋远捂着胸口,深深呼吸,缓过那股劲儿来,声音低哑:“宋远无能,不能救她,宋远本想将事情闹大,背后之人便不敢众目睽睽之下包庇凶手,
但是看到姑娘的时候,我知道你们非富即贵,宋远决定赌一把。”
“我赌赢了不是吗?”
宋远朝祁熹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祁熹还想劝慰宋远两句。
经历过这种事,很多人都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还未开口,便见宋远捂着胸口,弓下身子,急促的喘息着。
祁熹面色一变,伸手扶住宋远:“你怎么了?”
宋远顺着祁熹的手臂,半躺在地上,面色白的骇人:“我心愿已了,准备跟嫣儿一起走了,姑娘,我和嫣儿九泉之下也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还有一事,钱县令往外运土的时候,被我现,我不知道那些土有何用,偷了一包藏在山上新建的观音庙香炉里,希望对你们有用。”
话落,宋远面露释然:“我终于……能和嫣儿团聚了……希望我能追上我的嫣儿……告诉她,宋远从未嫌弃过她……”
宋远在祁熹的怀里,嘴角噙着一抹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秦止从堂上下来,垂眸看着二人:“计都,将人葬了,祁熹,你跟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