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容棠说完,6骈便冷着一张脸打断了他,“即便你是炉鼎也不该这般不知廉耻。那位仙长不过是看你可怜哄你玩罢了,给你的药也只是清心丸,对你的伤根本没有作用。”
“你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容棠愣住了。
他想争辩几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清心丸于自己的伤势是没有益处。
可是,让我受伤的罪魁祸,不正是你们吗?
“我奉劝你在这里安守本分,不要动不该有的念头。”
6骈冷冷地说道,“那药修被魔族附了身,此时被押在水牢里驱魔。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容棠甚至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6骈便重重地关上了门,起身离去了。
宗主给容棠新的任命便是在地牢里进行洒扫。
地牢里洒扫的多半都是一些用纸人注入了灵力的傀儡,这里阴暗潮湿,本就不适合人居住,凡人奴再低贱,放在地牢里常日劳作,折损必然也会远远大于在山门上执勤。
而容棠便是这偌大地牢里,除了被关押的唯一活人。
他起初是不愿意离开床榻。
因为他实在是太疼了。
疼得让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那些所有的伤口虽然愈合,但是骨头里却在这阴湿的环境里酸痛痒,最难熬的时候容棠甚至会拿起匕自残,想用新的疼痛盖过去那些无法疗愈的旧伤。
到后来6骈时不时来给送些汤药后,容棠的境遇才开始生了转变。
那些汤药虽然腥气难喝,但对于身体似乎也确实有益。想必是归云宗还用得上自己,无论怎样,也得把自己打扮得看上去很“健康”
。
等身体好转了些,容棠才开始有力气想点别的事。
他在地牢里随处转着,脑子里却依然记着6骈说过的那件事:那个药修被魔教附了身,此时被关在水牢里驱魔。
驱魔的事容棠不是没有耳闻。
他从前也跟过宗主去见过驱魔的现场,那些仪式只是看着便让人毛骨悚然,是要把肉体放进沸腾的水里煎熬,加以束缚,好让那些附体的魂脱离原身。
一想到那个宛若谪仙似的的人此刻在经历着这样的痛苦,容棠不由得也跟着有些暗淡了。
他一日一日地在这里闲逛,直到偶然一天,撞进了关押着那名药修的水牢。
负责执刑的纸傀儡们此时都已经歇着了,审讯和驱魔显然是刚刚结束,巨大的牢笼里关押着一个浑身是血、正在昏睡着的人。
容棠本以为他睡着了,刚想离开,不想却听到背后的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怎么是你?”
容棠愣了一下,转过身,只看见那名药修已经睁开了眼睛,此时正看向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容棠总觉得眼前人的脸似乎根本看不清,也根本记不住。他一时间迟疑了些许,有些难以判断眼前这人是否就是那个在天阶上对自己施以援手的药修,便听到那人带着笑的声音:“不记得我了吗?那天,我让小侍给了你一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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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小骗子谢翎上线了
第6章失明
容棠稍微愣了一下。他还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只觉得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隔水望月,只能看得清药修的大致轮廓。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得托盘以告:“我好像看不太清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