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薇衔意识到自己被骗后,幼小的心灵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她委屈巴巴地跑到老头面前,比比划划地控诉师兄师姐们有多可恶,表面上是夸赞她,实际上是为了把她骗过去,然后再在各个方面碾压她!
齐拓柏听完之后不仅没有展现出自己对小徒弟的关爱,反而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嘲笑。
齐薇衔皱着小鼻子,气鼓鼓地看着他:“哼!”
齐拓柏见状薅了一把她的小脑壳,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二狗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不就是纯属记吃不记打吗?这种当你以前没上过吗?这个方法你又觉得是谁教给裘珠他们的呢?”
齐薇衔被老头的三连问弄得一愣。
她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仔细回忆起自己短暂的过往,随即用小胖手一拍脑门,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谷主师兄?”
她刚和谷主师兄学习榫卯法的时候,好像有过类似的经历。
“还不算太笨,”
齐拓柏捋了捋胡子,欣慰地说道,“这次你记清楚了,好听的话、让人心生同情的话,不一定就是真的,也许说这些的人只是为了让你降低警惕,从而让你更轻易地答应他的要求。”
齐薇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小脑袋,随即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总结道:“人心、险恶啊!”
齐拓柏见状忍俊不禁,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这次倒也不能完全怪裘珠他们。”
齐薇衔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不怪师兄师姐们,难道怪她自己吗?
齐拓柏和她相处久了,看到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谁叫你平时总戏弄你的小师侄们,出谷试炼还有十几日便要开始了,裘珠他们作为师父,自然不愿意你去打扰他们的徒弟。”
齐薇衔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如果是这样的理由,那她勉强可以接受,谁让她已经到了心胸宽阔的两岁呢!
她仰起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师父,出谷试炼,我想去!”
齐拓柏捋胡子的动作一顿,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想出谷?”
齐薇衔立刻像小拨浪鼓一样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枯木谷这么好玩,出去做什么!她只是想去凑凑热闹。
齐拓柏闻言故意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考虑看看吧。”
齐薇衔像个小狗子一样围着他转圈圈:“师父!师父!最好啦!”
齐拓柏笑看她一眼:“嘴再甜也没用,把书拿过来,我要考校你昨日的功课。”
齐薇衔的小肩膀顿时耷拉了下来,她拉着长音道:“哦……”
然后脚步沉重地去屋子里把《黄帝内经》和《难经》都搬了出来。
齐拓柏早就习惯她这副模样了,小崽子一提到要功课就表现得很抗拒,但若是真的学起来,她又会很专注,无论什么都理解的又快又多。
齐薇衔温习完旧知识、消化完
新知识,就老老实实地和老头坐在凉亭里面歇息。
她一点一点地吃着老头给她准备的糕点,小眼神不断瞄向旁边。
齐拓柏慢慢晃动摇椅,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完全熟睡了过去。
齐薇衔轻唤几声师父,见他没有反应顿时一喜。
她知道老头每天这个时间都要睡一会儿,于是刚刚把书送回屋子里面的时候,她趁机偷偷拿了两张从小厨房那边要的新油纸。
她把没动过的糕点一股脑倒进油纸里包好,然后用短胖的小胳膊紧紧地抱住,在看到老头依旧没有醒之后,她放心地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出去。
直到她跑出去老远,齐拓柏才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随即摇头叹息。
二狗还是太年轻,她声音那么大,自己怎么可能没听到。
而且他早就知道她天天去做什么了,只不过没有阻拦的必要而已。
齐薇衔根本不晓得自己早就暴露了,她噔噔噔跑进后山的时候,还很自豪自己很会隐藏呢。
她熟门熟路地跑到了竹屋前,蹦蹦跳跳地喊道:“师叔!师叔!”
竹屋里的人虽然依旧不会走出来和她见面,但这段时间已经被她磨得偶尔会回话了。
她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今儿怎地来得这么早?没去你师兄师姐那里吗?”
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提起来齐薇衔就满肚子的抱怨。
她哼哼唧唧地讲了一遍自己上当受骗的过程,又控诉了老头不仅不同情她,居然还嘲笑她的表现,最后又说她刚刚来的时候,为了躲开师兄师姐有多么的努力、多么的辛苦。
齐薇衔把手里剩下的糕点全都塞到了嘴巴里面,像小松鼠一样鼓着脸颊快速咀嚼了几次咽了下去。
她拍了拍小胖手,把上面的糕点沫沫拍掉,然后耷拉着小眉毛,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叔,我好可怜啊!谷里最可怜,就是我啦!”
竹屋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看你明明是谷里最快活的小人儿。”
“咿?是吗?”
齐薇衔挠了挠脸颊,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哦,她每天过得都很开心来着。
她吃饱喝足后又嘚吧嘚好一会儿才准备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指着窗边的油纸包道:“师叔,糕点、要吃啊!”
竹屋里的人说了一声“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