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笑了:“你现在就是礼宾部一普通职员,服务客人也是应该的。”
许星野语气带火:“她来寄存行李的时候,那破箱子就少了一个轮子。”
季晴问:“她来寄存行李的时候你检查过吗?你看到行李箱坏了为什么不向客人说明?”
许星野语窒。
“当时没说明问题,事后她指出来,就是我们的错。”
许星野:“靠!”
“别看不上基层员工的工作,他们是酒店最重要的基石,你爸要是没让你来亲身体验,你会知道大家每天面临这么多细碎又无奈的问题吗?”
许星野喉咙堵着,说不上话,想到她刚才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窝着一团火,被罩子罩住,燃不起来,也无法灭尽,徒留一把浓烟,呛得他难受。
静默半晌,他问:“你忍得了?”
季晴一个怔愣后笑了:“你以为余奢把水泼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不想一耳光甩过去吗?可我选择了这行,要靠这份工作吃饭,就要遵守这行的规矩,要是接受不了就离开。”
许星野目光微闪,想到自己那晚开party的样子。道理他不是不懂,之前站在另一个高度肆无忌惮,从未觉得自己有问题,当置身其中时,这感觉真他妈操蛋。
许星野看了眼她的手指,昨天还裹着纱布,今天贴的是一张创可贴。
他问:“你的手好点了?”
“还会关心人了?”
季晴乐了,“回去吧。”
许星野抽回视线,粉饰太平地看了眼远处,装作看风景,他站起身时,酒店前方传来一声咆哮——许星野——夹在哗哗的喷泉水声里,汹涌而来。
人走近了,季晴才认出是余奢,他的头剪短了些,但锡纸烫过的头,乌黑浓密蓬松,好似头顶沉淀着一团黑雾。
余奢像个金刚芭比一样嚎啕哭着扑来,恨不得扎进许星野怀里,许星野一步躲开。
余奢抹了把眼泪:“我要来你家酒店工作!”
季晴:“……”
许星野:“……”
“我爸有样学样,让我到自家公司上班,还让我自己面试,从底层干起。”
余奢家是实业,底层是工厂。
余奢指着自己的鼻子:“他要我去车间里吃灰,还住职工宿舍,八人间,连空调都没有,老子死也不去。”
“还是你好,住酒店,穿西装,在餐厅吃饭,多好,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
说着他可怜兮兮看向季晴,“晴姐,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