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琦放下梳子,和元琮一起出了内室,宫侍奉上茶来,追忆往昔便到此为止。
“你擅借战船的事,可有向母皇请罪?”
元琦点头:“母皇并未多加苛责,让明年出海的府兵前往桃州受训。”
“这便好。”
元琮放下心来,“你着实是胆大,这样的事你也敢擅自做主。于翔的战报送上来的时候,我都替你捏了把汗。”
元琦眨眨眼睛:“当时情况紧急,越早剿灭海寇,百姓的损失就越小。何况,我知道姐姐会替我在母皇面前打圆场的。”
元琮颇有些不赞同:“只此一次,下回再做这种事,我也不管你了。”
元琮知道她心中有分寸,便也不再责备:“你那个学堂若是无甚差错,明年我会向母皇请旨,以朝廷的名义再建一座。还有着书的人选,你怎么答母皇的?”
元琦起身,对元琮郑重一揖:“此事多谢姐姐点拨。”
见她这样,元琮明白她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会心一笑:“此事我不便给你写信,说得太明白反而不美。也是你能想明白,倒不用谢我。”
元琦重新坐下:“我也想过九妹,可是碍着四妹,不敢贸然行事。若不是姐姐提点,我也不能如此笃定。”
“虽说是皇室无手足,但任何一个母亲都不愿看见家中姐妹相残,母皇也是母亲。我们这些女儿能和睦,才是她想看见的,也是我想看见的。”
“不论别人如何,姐姐永远是我的长姐,是我的手足。”
元琮笑着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只希望……”
话音未落,内室里传来元萝一声哭喊:“娘亲!娘亲!”
元琮立即站起来,挥退了要上前的宫侍,自己进了内室,抱起元萝:“阿萝乖,娘亲在这里。”
元萝并没有醒,在熟悉的怀抱里很快就安静下来,继续睡着,只是揪着元琮的衣襟不松手。
元琮抱着元萝在一边坐下,对着跟进来的元琦笑道:“当了母亲之后才知道,大皇兄当年到处惹祸,为什么只要哭两下,母皇和棠父君就舍不得罚他了。”
内室里光线昏暗,元琮还抱着孩子,之前的话题没法再继续,二人便说些闲话。
“你家的芷儿乖巧,宁儿知礼,都是好孩子。”
看着元琮抱孩子熟练的姿势,元琦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抱过元芷元宁。
“你没怎么抱过孩子吧,母皇也是。大皇兄很小的时候,听说母皇抱过他,我们这些做女儿的,都没有这个殊荣。都说抱孙不抱女,我也没有女儿,就阿萝这么一个孩子,云儿这么一个夫郎,能让他们开心,何必拘泥于那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