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笑道:“此人名曰祝瀚,乃是成化年间的进士,听闻殿下驾临,只点了点头,让驿馆好生款待,只字未提拜会王爷之事。”
“按例他应当出城迎候,”
孙清蹙眉,“臣隐约感觉他对藩王均无好感……”
“二位有所不知,先前我在南昌打探过一番,这个祝大人是个难得的清官,当地有一个俗语,叫做‘三狮只爱钱,一烛照青天’,这三狮指的是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而这个烛指的便是祝青天了。”
朱厚炜点头,“这般的人品既不愿趋炎附势,又因宁王的缘故对藩王心生警惕,不肯相见也不奇怪。”
酒菜用罢,孙清便先告退去驿站打点,让他二人随意转转。
“云兴兄预备在南昌停留几日?”
崔骥征低声问。
朱厚炜推开轩窗,看着临街风景,定睛打量时不时便可现肌肉虬结的练家子在路上来来回回,“两日够你查探么?”
崔骥征略一估算,点头,“夜长梦多,不管我能查出些什么,两日已是极限,不能再留了。”
朱厚炜压低声音,“你人手不多,怕也查不出什么来,巴图鲁和丘聚是我的心腹,也通武艺,牟斌也已被我收服,这几人我都借给你。”
崔骥征抿唇,“我已麻烦你太多,如何能将你牵扯进来?”
“你到底是在为我们老朱家的朝廷办差嘛。”
朱厚炜让店家多打了一壶酒,“我便在驿馆饮茶喝酒,吟诗作画,静候佳音。”
之后的两日,除去偶有一两名当地官吏前来拜会,驿馆可谓门庭冷落。朱厚炜仿佛当真赶路太累、在南昌歇脚一般,每日都睡到天光大亮,除去三顿膳食,其余时间都闷在房内。
到了第二日戌时,跟了他五年有余的小内侍神色匆匆地前来禀报,“殿下,原都御史李士实求见。”
“不见。”
朱厚炜正细细地画一飞鸟的尾羽,“你且去送客,将那几位锦衣卫也叫着做个见证,不管他留下任何东西,都不要收,顺便让牟百户去查查他的来历。”
“是。”
朱厚炜抬头看着外头天色,崔骥征最终只借走了巴图鲁,而是将其余人留下护卫。而他们二人一去,便犹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殿下,”
牟斌从院中跳进来,神色焦急,“这个李士实是宁王的幕僚,最要命的是,属下去打探时,在李府角门外现了这个!”
是一个小小的绣着匹白马的荷包,先前赶路时,假寐的朱厚炜曾瞥见崔骥征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兴许亦是某个有缘无分的闺女儿,小心翼翼的心意。
第八章
“此獠用心很是歹毒,”
朱厚炜捏着荷包,“有两种可能,要么骥征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不管他清不清楚骥征的底细,都可将这个荷包置于门口,引君入瓮,要么就是他无意中得到了这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