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急的面红耳赤,“你胡说什么?咱们自然是听祖母的,二伯也要听祖母的,要尽孝道。”
“可姐姐你刚才说了女人要三从四德,三从里说了夫死从子,那祖母要不要夫死从子?”
悠然虚心讨教。
“可二伯也要讲孝道啊。”
怡然气急败坏。
悠然笑咪咪的点头,“姐姐说的是。”
本朝以孝治天下,谁敢不讲孝道?
悦然拉过悠然,“瞧瞧,脸色这么差,本就是长途跋涉才回家没几天,还不回去好好将养着?”
悠然乖巧的“嗯”
了一声。
安然和欣然也附和着,“快回去好生养着。”
怡然看着她们姐妹几个睁着眼睛说瞎话,气的红了眼睛。
独自回到梨院,想起自幼失父的苦,狠狠哭了一场。碧玉等劝了半天。
孟赉拜会旧日同僚晚饭后才回,钟氏早已着人在二门外迎着,接到正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
孟赉皱眉“女儿没吓着吧?”
钟氏忙道“没有,从始至终笑咪咪的。”
孟赉沉吟片刻,温言让钟氏先歇息,自己转身去了萱瑞堂。
面对孟老太太的责备和怒火,孟赉面无表情,缓缓开口道,“我从没和老太太说过阿悠落水的事,今天,是非说不可了。”
孟老太太身子僵了一下。
悠然落水当天钟氏带着悦然欣然回了娘家,孟府内宅当家作主的只有她。儿子会不会为这个怨她?
悠然醒来后忙着请大夫熬粥熬药,孟赉寸步不离的守着女儿,钟氏回家后又是一番忙乱,等到孟赉和钟氏稳下来,查谁害悠然的时候,府里死了两个小丫头,水更浑了。
直到孟赉要外放,也没查出头绪,孟赉不放心悠然,不管不顾的带着悠然赴任,一去就是三年。
“那日,我早饭后去上衙,阿悠还在熟睡,小脸蛋红扑扑的,我亲了亲她的小脸才出门”
,孟赉的声音十分平静,却令孟老太太莫名的心悸,“钟氏那天要带悦儿欣儿回娘家我是知道的,下了衙早早回到家,府里乱成一团,鸡飞狗跳,丫头仆妇们乱吵吵的,说五姑娘掉池塘里了。”
孟赉脸上闪过一丝戾色,“数九寒天,池塘都结冰了,我闺女竟能掉进去!等我冲到池塘边,只看见地上一个湿渌渌的小女孩,我闺女的小身子已是冰凉,人也没气儿了!”
“阿悠身边坐着她的亲娘,痴痴愣愣的,已是傻了。”
“我紧紧抱住阿悠,我不信,早起我还亲过的小女儿,就这么去了!”
他那时不只抱着阿悠,还抱着黄馨,一大一小两个,身子都是冰凉冰凉,一个已经没气儿了,一个已是半死人。
悠然如果去了,爱女如命的黄馨也活不成。
不知道抱了多久,慢慢的黄馨有了暖气儿,眼神也没有那么呆傻,在他怀里哭泣起来,不停唤着阿悠,乖女儿乖心肝的叫着;慢慢的阿悠的小身子也没那么凉,竟一点点暖了起来,竟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