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每个人都听过这样的广告词。电视里天天播,到了快要洗脑的程度。
怎样能够证明一个男人是真的爱一个女人?
给她买一枚闪闪亮的钻戒,跪在地上,向她求婚。
一块无色晶体和一些多巴胺的分泌,这二者原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概念,却又被资本通过营销的方式,成功地捆绑在了一起。
于是我们每次想到钻石,就会下意识联想到忠贞不渝的爱情。
喜悦、爱恋、感恩——所有这些人类最基础的情感,统统被资本符号化,和某种商品和消费模式绑定。
在鲍德里亚这样的后现代主义学者看来,这是拟像的泛滥。
【资本称消费者是上帝。这种称呼的构建,就是强化在消费者的身份,神化购买行为。】
……
这篇关于消费主义的论文,从五月的第二周开始,一直写到了七天后。
点击送到Rigney教授邮箱的那一刻,姚安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反驳那个年轻妻子的理由。
对方把珠宝、婚姻和人生混为一谈,不过是坠入了消费主义的陷阱。姚安完全可以用整理好的理论去说服对方,把那个年轻的妻子从陷阱里拉出来。
所以当钟浅锡提出再去帆船俱乐部的时候,姚安莫名有些激动。
她牢牢记着那场未完成的对话,一迈进大门,就有意寻找起那个年轻妻子的身影来了。
俱乐部里,一切看起来和之前一样。
桌面上摆放着精美的点心,窗边立着香气扑鼻的鲜花。着装精致的男女正小声交谈着,空气里漂浮着程式化的话题,和悠扬的小提琴声。
可很快,姚安却现了异常Jsg。
往常米歇尔太太的右手边、红女人再过去一点的位置,会坐着那个年轻的妻子。
而现在,那张椅子上是空的。
有人没来参加聚会,原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谁家还没个忙碌的时候。蹊跷就蹊跷在,对方的那个白人丈夫正坐在沙上抽雪茄。
“亲爱的,你上周怎么没来?”
米歇尔太太拉着姚安的手,亲切地问。
“有一点事。”
姚安回过神,笑了笑。嘴上敷衍完,顺便指向那张空椅子,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她怎么不在?”
倒不是姚安健忘,记不住年轻妻子叫什么。而是在社交场上,这些已婚的女人们没有名字。
她们是米歇尔先生的妻子,是议员先生的伴侣,是一个男人姓氏的附属品。
“你在问谁?”
米歇尔太太想了想,才说,“莫妮卡吗?”
“对。莫妮卡是今天有事吗?”
“不是的,亲爱的。”
米歇尔太太抿嘴笑了,“莫妮卡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