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负手往她身前一站,厉声道:“颜七初,你有什么好说?”
七初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居然对他笑了一下,说:“你不是都定好我的罪了,还要我说什么?”
“你!”
冷霜冷笑一声:“你别以为能够隐瞒,那晚上你回到临凰时,鞋底沾满了雪水和牧草,如果我没看过,那是齐格勒一带的牧草!”
七初紧紧用力握住自己的双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那天晚上我是去了齐格勒,关于绿水的事,我很抱歉。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去见了谁?做了什么?”
寒星插了进来。
“我什么也没做,”
她说的倒是实话,只是脸上那讥诮的微笑惹怒了四侍,七初随后挑唇笑了:“你们凭什么靠几滴露水几片牧草就判了我罪?”
“当然不能,”
冷霜整张脸都锐利起来:“刺客使出的是九嶷山的剑法,颜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九嶷山灵隐派的剑法,你可是驾轻就熟得很啊。”
七初疑惑地瞪大眼睛:“我并未在塞北用过剑,你们——调查我?”
她一双清澄的眼,望向萧容荒,觉得心口一寸一寸地凉,原来是这样,原来从我一踏入这个府第,你就已经疑心了?
冷霜嘲讽一笑:“不然你以为一介罪臣之女,我们能放心让你伴着侯爷?”
七初心头一颤,脑中顿时清明,她嘴角抿出寒凉的笑容,定定地望着榻上容颜苍白如死的男子:“这么说来,我在临凰,不过是个饵,助你们诱出暗中隐藏的人?”
“咳咳……”
萧容荒张口欲说话,却只引出猛烈的咳嗽,他按着胸前,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七初……你、咳咳……误会了……”
七初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转头对着冷霜:“冷大人又有何证据说我同刺客有关系?”
冷霜不置可否,缓慢地抽出了剑:“既然这样,我只好要讨教了。颜姑娘,你挑一柄剑,我那天晚上与刺客交手过,凡是与我交手过的人,我绝对能认得出来,烦请你走一场吧。”
七初对他粲然一笑:“既然冷大人这么笃定,七初就陪冷大人过几招了。”
恍惚间就要伸手去拿冷霜递过来的剑。
“冷霜,”
塌上和衣卧着男子勉力平定了胸口的喘咳,低低地开口:“刺我的人,不是七初。”
冷霜闻言手上一顿,还是把剑收了起来。
“即使不是她,也脱了不干系。”
冷霜对着七初:“颜姑娘,我只好请你在府上多留些日子了。”
七初依然微笑:“只怕冷大人留不住我。冷大人号称武功绝世,白月节之夜如此失职,倒让七初好生佩服。”
冷霜眼角微微一抽,下颚紧绷,黑瞳闪过一阵激狂的怒气,最终还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