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帝英俊的脸庞有一抹浅淡莫测的笑容,只一把搀起了跟前窈窕素淡的身影:“何必多礼,外头冷,殿里等着就是了。”
七初垂,跟着他身后进了殿内,皇帝挥手摈退了跟着的太监,跟着七初走进了暖。
七初替他解下外袍,上面有零星的雪花,她秀眉清蹙:“都下雪了,皇上怎么不坐暖轿?”
容成德笑笑:“我不碍事儿,只是才十月呐,外边雪粒子都下了,看来今年的天儿可真是冷。”
七初只给他递上茶盏:“皇上饿了没有,可要传膳?”
“不妨,今日在御书房坐了一天,先歇会。”
成德帝对她,这几年来甚是宠爱,两人相处,连敬称也免了。
“七初,”
他将她拉到了身旁,低沉的声音有一丝放松下来的疲惫:“不喜欢今日的玩意儿?”
七初笑笑:“皇上可真爱说笑,臣妾怎会不喜欢呢。”
他忽然就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声音中有着浅浅的无奈:“七初,要我怎样做,你才会高兴一点?”
七初神色微微一变,只很快含笑:“皇上恩宠,七初心底很感激,只是听说今年天儿冷得早,而且偏遇上南方百年不遇的冬季洪涝,我正想跟皇后姐姐商量,宫里的吃穿用度,可以节约点。”
容成德闻言,只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微微叹息一声:“七初,你变成这般的贤良淑德,真不知是我的功,还是过。”
七初只淡淡地垂下了头,却不答话。
“侑儿呢?”
他开口问。
“今日贪玩,累了,我让奶妈带下去睡了。”
“侑儿天资聪颖,禀赋异常,我是该给他选位先生教他功课了。”
皇帝略微沉吟:“七初,你看谢千帆如何?”
七初瞬间抬眼看他,眼底波涛流转,谢千帆乃堂堂内辅,文渊大学士,更重要的是,当年皇帝尚为皇子时,就是拜于谢千帆门下,所以他亦是当今圣上的老师,皇帝这一次若让谢千帆亲自教育侑儿,那简直就是昭告天下——
“七初,朕想立他为太子。”
他执起了她的手。
七初神色微变,完全没有一丝欢容,只勉强地开口:“皇上,侑儿还小,而且还有几位年长皇子,此事……”
“好了,”
容成德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只是和你说说,你说得对,兹事体大,必须慎重。只是七初,我要册封侑儿,你不是应该高兴么,怎么反倒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七初扯出一抹单薄的笑:“我只是被皇上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