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荒拂袖淡淡站起,外,牧草已萌出芽,七初,这时候,应该已经离开大漠了吧。
流沙查过她自幼即流落江湖,并无固定的住所,直到一年前在回到将军府。
她会去哪里呢。
她看似简单天真,其实,是个谜。
喀力根河第一片冰雪开始融化时,天朝的宫城内,已是春暖花开,一派妖娆美景。
未央宫内,天子成容德正接过了身旁的武公公端过来的茶。
他轻轻啜了一口,沉静睿智的双眼望了望对面正在抚琴的暗衫女子。
七初今日穿了身暗红底子的长裙,有裙摆处细微的花朵,眉目如画,一双秋水般的水眸,微微低垂。
一曲过后,掌声在空旷的殿内清冷地响起,武公公听着天子爽朗的笑声,心头突地一跳。
“七初,你的琴艺愈出色了。”
“皇上过奖了,七初的琴,还是皇上教的。”
女子推开了案上古琴,盈盈站了起来。
皇帝身着明黄繁金丝长衫,坐在榻上,对着一旁的太监示意。
武公公立即搬来了一张软垫墩子,伺候着七初坐在皇帝身旁。
七初静静端了杯子喝茶。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气度雍容华贵,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正定定地盯着他。
过了许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七初,为何要回来?”
七初手上一颤。
一双干燥温厚的手握住了她手腕,有些无奈的宠溺:“你那性子,瞒不住事情,说吧,有什么事?”
七初眼睫一动:“皇上,我爹是你下令杀的吗?”
靠在明黄软榻上的气宇轩昂的男子神色未动,只带了几分冷淡的声音:“你哪里听来的胡言?”
“皇上,你当日同我说,是北庭侯违逆,擅自作主杀了李业成,此话是真是假?”
七初眉间疑惑。
皇帝挑挑眉:“七初,你在怀疑朕?”
七初倏地跪了下去:“七初不敢。”
“不敢?”
男子嘴角一抹冷淡的笑:“你去了一趟北庭,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成容德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用细看也知道,她柔顺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执拗和倔强。
他淡淡的:“七初,你自幼不在他身边长大,当初我让你进去探查将军府的消息,也未见你对此有何异议,怎么今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反倒跟朕来计较这些旁支细节的事?”
七初只跪着不动。
“萧侯放肆了。”
男子轻轻地敲了敲杯沿:“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