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进庭院,就听到厢房内那女子清亮带着怒火的嗓音。
他摇摇头,走过去扭开了门。
“你!”
七初见到他进来,一双美目怒狠狠地望向他,瞬间就朝开着的大门冲了出去。
皇帝反手一把抓住了她,威胁的压低了声音:“七初,这么不乖,信不信我不止封了你武功,连身上穴道也给你点住?”
七初被他拧着手腕,一阵钻心的疼,却仍是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你放开我!”
皇帝一把将她推回了椅子上,反手关了门,英挺的面容里有着微微恼怒:“萧容荒好得很,宫里一堆太医宫女伺候着,你给我安分点呆着!”
七初听到他的名字,恍然失神,只低声哀求着地问:“他,病得厉害吗——有没有好一点?”
皇帝听着她颤抖的语气中的担忧,脸色蓦然一沉。
他转身不再看他,只站在窗前留给她一个背影,他冷漠地答:“御医调理过,已经好多了。”
七初只疲惫地掩住了脸,想阻止烫的眼眶流出泪水。
“七初,”
皇帝负手看着在冬天依然怒放的满庭芳华,声音有一丝颤抖:“你仍是要随他去,就连朕也留不住你?”
七初这几日被他软禁着,不眠不休闹了几日,也有些累了,只叹了口气:“你早已得到天下,极尽奢华,你又何曾看得到他二十多年来偏居塞北的厌世孤寂?”
“就因为他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皇帝神情中终于有一丝激动:“你究竟是可怜他,还是爱他?”
七初淡淡地笑:“皇上未免太小看我了,也未免太小看萧容荒了,我颜七初不会因为可怜而爱上任何一个人。”
七初平静无波的眼睛,让人看不透这个女子,即使跟了他,却从来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皇帝忽然强硬起来:“朕定要他死呢?”
“那么七初陪着他。”
女子有些沙哑的嗓音,却很平静。
“是吗?”
皇帝淡淡转身,若有似无地亮了亮指间那一段丝银的光芒:“那如果朕让他生死不如呢?”
七初乍眼看了一下他指间的一板碧绿的羊脂玉指环间幽幽露出的光芒,忽然神色大变,她猛然扑了上去:“你对他,究竟做了什么!”
皇帝一把抓住她,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忽然映入了她的眼中,是带着伤痛的切切神情:“七初,回到我身边来。”
“朕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究竟要怎么做。”
他拂袖,转身离去。
永寿宫。
五步一楼,十步一。歌台暖响,舞殿冷袖。
雪还在纷扬地下着,颀长的男子负手伫立在廊前,长廊下之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