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咸笙的笑收敛了一些,又有点头皮麻,满心尴尬复杂。他低下头,湛祯却当他是害羞了,他忍俊不禁,命人把手炉递到咸笙怀里,带着他走了出去。
太子府的门槛儿高,墙也很高,湛祯没带他出正门,而是到了后院走廊,这边背风,咸笙一眼看到一株傲然绽放的寒梅,上方压着厚厚的积雪,枝头被压的很弯,但隐隐的冒出来的绽放的梅花在一片雪白中却突兀的艳的很。
他惊叹的看着面前厚厚的雪,试探的走出走廊,伸出脚,却被湛祯拉了回来,“这下面是湖,只是被冻上了,等过几日雪压实了,可以穿铁履在上面滑行,很是有。”
咸笙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当即雀跃了起来:“你是说冰嬉?我看过书有记载,北晋每年都会举行一场冰上蹴鞠,大晋天子都会亲自过去观赏,到那一日,百姓们都会簇拥到一个很大的冰湖上,为参赛者助威呐喊,拔头筹者帝有重赏。”
“看来公主嫁来之前特别了解过。”
咸笙道:“倒也不是因为嫁你,我早就知道北晋这个风俗了,我当时还幻想了一下那场面,画过一副画,不过后来不见了。”
湛祯轻笑:“被人偷了?”
“不知道,反正没了。”
咸笙说罢,又忽然来扯他,期待道:“那你们这冰嬉的日子,是不是快了?”
湛祯看着自己袖子上那只素白的手,咸笙刚要缩回来,却被他伸手攥住,男人双掌包裹住他的,道:“要看这雪下的厚不厚,必须要把洞塘湖冻上三尺才可,否则容易生意外。”
“你参加过吗?”
“孤每次都是头名。”
咸笙有些崇拜,还有些羡慕:“那今年若是有,我可以去看吗?”
湛祯含笑看着他,慢慢凑过来,诱惑道:“给点甜头,孤可以考虑一下。”
他们站在梅花树下,头顶是被雪压的低低的梅枝,咸章帽檐下看着他,心跳微微加快。
他清楚湛祯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真要做起来,心里却始终有一道难以跨过去的屏障。
雪还在飘飘扬扬,湛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耐心十足的等着,咸笙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抬起下巴准备亲他——
就在这时,忽然扑簌簌一声,头顶被压的梅枝一下子弹起来,雪团纷纷扬扬的砸在了咸笙的帽子上。
他猝然回神,后退两步,微微张大眼睛抬头看去。
湛祯脸上划过不悦。
咸笙便保持着仰头看梅花的姿势,在尴尬的气氛里找话题说:“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
湛祯:“……”
短暂的沉默之后。
咸笙踮起脚去够那一枝撒了他满脑袋雪的梅枝,湛祯走过来,道:“你干什么?”
咸笙缩回手,心脏还在砰砰砸着胸腔,他硬邦邦道:“我要,那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