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出门,只知道他在家里腻歪的要命,最近太子府常有官员过来,他才现,其实湛祯还是那个湛祯。
他依然是那个千军之前叫阵主帅,挑眉横刀,意气风的男人。
只是在咸笙面前,他褪下了那些过分坚硬的东西,把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了咸笙。
就像晋帝。
咸笙站在光影里,抬眼去看,晋帝双鬓有些斑白,身上隐约能看出一些老态,此刻在院子里逗孩子的样子,其实与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
很难想象他曾经想对咸笙下杀手。
人有千面,咸笙很庆幸能成为湛祯心尖上的那个人,他同样会将湛祯放在心尖上,哪怕此生都无法恢复男儿身,但有湛祯和孩子,倒也无憾了。
一年后,晋帝五十二岁,宣布退位,湛祯登基顺理成章。
咸笙虽是梁国公主,但此刻两国和平,他又曾经向晋国递过投名状,还有神迹加身,成为皇后无人置喙。
禅位诏书一下,礼部立刻开始准备登基事宜,湛祯也和咸笙一起搬进了宫里。
北国许多风俗与南国相同,皇后除了虽有正宫封赐,但也是可以同皇帝住在同一宫里的。
晋宫与比梁宫大气,但不如梁宫来的精致,好在于咸笙来说,只是一家人换个地方住罢了。
想是这样想,真正搬进宫里之后,咸笙还是一夜没睡。
他躺在龙床上,睁开眼睛,听到外面还有交谈的声音,是一些大臣在议事,你一言我一语,湛祯偶尔出声一句,听不太清,但基本都是决断性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散了。
脚步声传来,伺候的公公是湛祯以前在宫里时用惯了的人,后来随他出宫建府,如今又随他回来宫里。
湛祯问:“皇后睡了吗?”
公公答:“早就歇下了,应该睡过一阵儿了。”
“他倒是挺能适应。”
公公笑道:“皇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适应的快。”
“朕还没适应呢,这意思是没见过世面了?”
“这……”
公公脸色变了,“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湛祯笑了一声,抬步走了进去。公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让人关上了门。
咸笙听着,心里忽然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湛祯嘴里说不适应,可却在敲打下人,让下人敬畏,明显心里已经进入了角色。
湛祯果然还是湛祯,从储君成长为天子,他已经开始暗暗施威。
湛祯走进去,放轻脚步,来到床前,轻轻拉开了床帷,看到咸笙平躺着,双手交叠在腹部,忽然笑了:“睡这么平整,装的呢?”
咸笙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