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候着的下人尊声应是。
说罢,他一声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响起。
“我其实是饿了……”
声音细如蚊呐。
说完,谭清音脸颊滚烫,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羞赧。
裴无垂眸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嘴角慢慢绷直,果真……是麻烦。心里虽是这样想,却对外面说:“再让东厨给夫人送些吃的过来。”
……
“夫人还请放心,只是皮外伤未动及筋骨,修养几日便好。”
大夫拎着药箱,临走时又对裴无说道:“不过这两日还需大人注意些,莫要有大动作。”
婚夫妇,洞房花烛,年轻人难免克制不住。
裴无听了脸色一黑。
红烛灯光下,谭清音坐在桌旁,对着满桌的小菜,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她太饿了,光顾着吃,连裴无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还是云秋提醒她,“小姐,姑爷就这么走了?”
谭清音咀嚼的动作没停,待咽下后她替他解释:“哦,他说有要事需要处理。”
云秋替她布菜,心里想,有什么要事能比婚夜重要。若是裴府里的其他人知道,婚夜男主人都未留宿婚房,以后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家小姐脸色看。
谭清音知道云秋在担心什么,她温声道:“云秋,你别担心啦,没事的。”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不在一个屋檐下,她至少不用觉得尴尬。
谭清音一直以为她们家人丁是少的,没想到裴府的人比谭府还要少。
况且,裴无也确实没有她先前想的那样可怕。看来,传言还是不可信。就像京城那些人老说她病得快死了,虽然她身体是弱,还有一部分是她装出来的。
——
谭清音昨夜睡得很晚,起先她累及躺在床上,原以为很快便能入睡。可一闭眼哪哪都不舒服,不是她熟悉的床,也不是她熟悉的被子。陌生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她就这样睁着眼胡思乱想,一直到下半夜才沉沉入眠。
她睡足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看见窗外天光大亮,她噌地坐起身来,心下又想起昨夜裴无对她说的话,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又软绵绵倒下,靠着引枕而卧。
谭清音恹恹地躺在那,云鬓松挽,乌堆在颈肩,瓷白如玉的小脸贴在鸳鸯喜被上,她细眉微蹙,幽幽叹了口气。
她想她的床了,也想爹爹娘亲。
她那双好看的杏眼红红的,揉了片刻,谭清音轻声唤人进来服侍。
云秋听见小姐醒了,她带着身后人进屋。
“夫人好,奴婢叫盈月,往后和云秋姐姐一起服侍您。”
盈月跟在云秋身后,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