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耳根,声音矮得低低的。
“我们俩,竟然到了账要这么清的地步吗?”
说话人不关心她下文,登上甲板就轻淡抽回手,收拢的伞递与堂倌,自顾自进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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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温林夫妇的瓷婚纪念席,办得尤为隆重。尽管那之前二人为和离闹了许久,但婚姻这种协议性质的东西,缝缝补补又三年,没到彼此恨到起杀心的地步,为两家瓜葛的利益还是不能断。
关起门来相敬如冰,外人面前样板夫妻。
赵聿生是作为入室弟子出席的。顺带着温沪远也要拿对他的器重,朝老大稳固自己在董事里的声威。
即便温家兄弟已经隔阂,即便沪远前不久才驳了老大想引外资入股的念头,还是在老爷子的牵头下,兄弟俩在宴席上齐整了。
一顿饭不管为婚姻还是为手足情,都像是摆了几十桌水泥,用来糊补裂痕的。补没补成先不说,倒是狠狠噎了温沪远的喉咙。
温沪东不仅没带太太来,反而把外室余淮茵领来了,饭桌上一口一个小淮阴阳老二。因为当年林淮最原本的归宿应当是温沪东,老爷子给一长一幺包办时,打算把林淮指给老大,可惜林淮头一摇,说绣球不落到幺的手里就不嫁。
没别的原因,就是觉得老二是更能过日子的人。
“我没有阿朱只有阿紫的命,配不上乔峰。”
人事定矣,彼时宴席外的庭院里,温沪东再度纠结起陈年因果,林淮就是这么答他的。
“那么他有什么好,有哪一点比得过我?值一个个女人真心地为他前仆后继。”
林淮为难了,索性后来温沪东就去问赵聿生,问这个甘愿对老二马是瞻的看门狗。
“我要是你,有点出息就出来自立门户。你头脑实力都有,凭什么委屈在这里?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赵聿生站得远远,背手谢绝他递来的雪茄,“因为恩情。”
“这么久还把情义搁在利益前头,白混了。”
温沪东嗤他天真。
说完给某人指条明路,过去跟他干,他手下有许多地皮在开,“像老二那么个墨守成规的人,好苗子也给栽可惜了。”
赵聿生是怎么答的按下不表,但两人私话的场景却给温沪远看去了。
过后席上他问赵,老大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没营养的话而已。”
“你觉得我会信吗?”
猜忌一旦起头就剪不断理还乱。
赵聿生面不改色地瞧他,片刻后笑得混不吝,“温叔信不信我差这一时半刻吗?这么多年都信过来了,我有必要或者犯得着那么傻去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