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颜值向来高的,她都知道,也很有他们这个年龄独属于男人的成熟味。
她彻底认出来对方,想下意识称呼他。
可想到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好喊叔叔,只说:“好久不见。”
坐段淮叙对面的友人笑说:“你和人家小姑娘认识啊?”
苏恩幼先答:“原先见过。”
田景焕是和段淮叙相熟多年的旧友了,今日来苏家一是见旧友苏笙安,几位商业伙伴许久没谈过事,二是段家老太踝骨受伤需疗养一事前来。
大家约着今晚要不组个饭局,恰巧段淮叙这两天在南京,也就说着先苏宅见面,之后大家齐聚民国红公馆,简单吃个饭。
没想到会见到苏家的小女儿。
说苏笙安那位在北京读戏曲学院的妹妹漂亮,明眸皓齿,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移不开眼。
平时苏笙安将他小妹护得紧从来未见,今天乍见,着实惊了一下。
田景焕茶水刚喝完,杯子放回时轻轻磕了下:“那劳烦,我出去打个电话。”
田景焕出去拨电话,茶几旁就剩了他们二人。
苏恩幼没有立即把那空茶杯添满,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只能找个事做去重新沏茶。
“听说,您妈妈病了?”
恩幼问。
和安嘉熙恋爱的两三年里,她也多少从对方口中探听过一些有关段家的关系链和底细。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恋爱期间对男友家世背景的好奇。
她知道安嘉熙这位小叔叔的背景和性格,多少有些耳闻,加上他和哥哥关系匪浅,恩幼过去几年从哥哥口中也有所耳闻。
他这人行为处事正统且认真,谈不上严苛或古板,但也并不好相与。
他年龄也才三十,却令许多晚辈忌惮惧怕,也唯有对长辈他很有耐心且孝敬。
像是没想她会主动与自己搭话,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一些老毛病,也确实来请苏老爷子过去施针。”
苏恩幼说:“我们家老爷子不忙,不用您请,他肯定会去的。”
段苏两家老一辈认识多年,从南京到北京横跨了上千公里。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利益关系,更是老一辈之间的多年情谊。
段淮叙又问:“你们学校放假了?”
苏恩幼:“嗯,六月就放了。”
许是因为找了个话题聊开,苏恩幼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尴尬,又补充说:“我上半年已经是读的最后一届了,刚拿了毕业证书,往后要考虑的就是未来规划和就业。目前是想就在我叔叔介绍的剧院里跟着师父排话剧,其他的等以后说。”
她演话剧唱京戏这事段淮叙有所耳闻,上次也见过。
段淮叙有些印象,垂下眼睑,淡应一声。
“如果就业实习方面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在那边找我,我在这方面也有认识的朋友。”
真会讲话。
恩幼不免在心里想,哪怕他们压根没那么熟,他也能随性对她说这么周全却圆滑的话,只叫人觉得他这人贴心,一点也不会想他的什么差。
她想这肯定都是客套的话,她真有什么事不会找他,而他也不会真的那么贴心要帮她的忙。
“谢谢您。”
“安嘉熙最近有在家吗?”
苏恩幼又问。
段淮叙:“你和他没有见面?”
以前热恋时她经常会去安嘉熙在北京的家中做客,大学生凑着晚上没课那点时间见面,静谧而不失市井的旧胡同,周末小聚完,她有时送他回到家中,偶尔也见到北京那边的段家人。
分手后,他们就没怎么见面。
他们分得突然,就连恩幼到现在也没完全走出来,朋友同学没有一个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当然也包括家中长辈。可恩幼像是也不能释怀安嘉熙会真的轻易忘了自己。
“没有。您是他长辈,应当常与他碰见,小叔叔,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他在家时有没有提起过我。”
原谅苏恩幼会越矩在段淮叙这儿问这些。
但她还是想问,哪怕就那么一次。
而她也不需叫他叔叔的,原先这么称呼她,是随了安嘉熙的原因。现在她与安嘉熙分手,和段淮叙之间一些无形的关联自然消失。
段淮叙也像是没在乎她怎么称呼自己,收起视线,盯着眼前茶杯,像是斟酌合适措辞。
“抱歉,恩幼,我那段时间不在北京。”
意料之中的回答。
其实这句恩幼都不需问,她知道自己远非能和段淮叙交谈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