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驸马的意思是,你,赶紧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驸马”
两个字儿,还是有相当份量的。再怎么说,驸马都是公主的夫婿,而侍妾却不算王爷的妻子,说来也不过是奴婢的身份。闻言,东方婉仪面色一变,气得嘴唇颤抖了几下,重重哼了一声儿,便要带着香翠离开。
可她脚步刚刚踏出去,却被夏初七喊住了。
“东方氏,你忘记给本驸马行礼了。”
东方婉仪平素也是一个高傲的性子,人又极为冲动,听了这话,顿时便有些压不住火儿了,“楚七,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驸马让你行礼,是欺你吗”
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夏初七的目光突地掠过月毓,又掠过惊恐的魏氏,眉梢一挑,眼神儿里突地带出一抹她们都十分陌生的狂妄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不欺你一下,就妄为了风评。”
又是一声碎裂的“砰”
声儿之后,只见夏初七拿着那花瓶的颈子,二话不说,一扬手便风快地朝东方婉仪漂亮的脸蛋儿上砸了过去。东方婉仪吃惊的瞪大双眼,“呀”
了一声儿,狼狈地抱着脑袋低下头去,那碎花瓶便擦着她的手背过去,撞在了墙上,同时,也在她手背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槽来。
满屋静寂了。
只有那花瓶落在地上,砸出来的“嘭”
声儿。
每个人都不敢置信向来嬉皮笑脸,吊儿朗当的楚七,一旦怒居然是这么的可怕,出手的时候,竟然也是这么的狠,丝毫都不亚于王爷生气的时候。
“都看见了”
夏初七说着,摊了摊手,一屁股坐在赵梓月的床前。
“本驸马要说的话,也都记清楚了”
果然善良的人都受欺负,她这火一,不仅是东方婉仪,包括魏氏和月毓在内,一干杵在屋子里的女人们面面相觑一下,都纷纷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口称“驸马爷”
,都说不敢再出去乱说。
老皇帝的圣旨,那确实不是摆设。
头一回尝到身份与权势带来的好处,夏初七心里并不是十分的舒坦。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不压别人,就得等着别人来踩你
突然之间,她悟出了一点赵樽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原因了。
一个驸马爷的身份,尤其是赵梓月的驸马,确实很是好用。关键时候,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让老皇帝最宠爱赵梓月呢
心里闷闷的想着,冷眼旁观了一下跪地的女人们,观察着她们一个个的表情,良久她才淡定的说,“免礼,都出去吧。”
人都散了,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哦不,除了赵梓月一直隐忍的嘤嘤哭声儿。
从头至尾,从她怒到骂人,她一直都在哭,没有阻止,也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好像还沉浸在她的伤心里,拼命地拉扯着被子,蜷缩着身子,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里,有难堪,有落魄,有惊慌,有不知所措,还有更多的是迷茫和不敢相紧。
“梓月。”
侧身过去,夏初七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最为平和的态度,笑眯眯地看着她。
“生个小病,有多大点儿事怎么哭成这样。”
赵梓月更紧地蜷缩了一下身子,一双手臂夹着脑袋,好像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有“呜呜”
的哭声儿从被子里传出来。
“唔唔”
看着她低头时,那领口处露出来的肌肤上,一片欢爱后的颜色,夏初七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啊,事情都过去了。等明儿养好了病,你还是大晏朝骄傲的小公主,没有人敢多说你什么。抬起头来,擦干了眼泪儿,不要让人看到了你的软弱,往后可就不怕你了,你还欺负谁去”
赵梓月吸着鼻子,脊背僵硬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小身子整个儿的颤抖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呜”
“我知道,我知道”
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夏初七突然现,这赵梓月往常真是让她生恨不已。可这会儿,真的见她变成了这样儿,她心里却没有了丝毫的快感。
“梓月,你就当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根本什么都没有生过,好不好”
“我”
嘤嘤的抽泣着,赵梓月眸子里满是痛苦,视线却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楚七,你,你还会娶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