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教教主痛呼一声,整个人昏了过去。
“比哟!”
军师疾呼。
士兵们立刻像箭般冲了上去。
帐篷石头压垮了帐篷,所有人都被盖在里面。
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军师眼中闪过精光。
士兵的长矛已经戳到帐篷边缘……
“住手!”
一刹那,撕裂声响起,端木回春一手持扇,一手夹着浑魂王从裂口冲天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巨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骤变的军师。
“故弄玄虚,攻其不备。军师好计。”
端木回春慢吞吞地摇着扇子,“不过,军师似乎有意忘了你们的王还在帐篷中,如此以下犯上,莫非想取而代之?”
军师恢复冷静,睨着他道:“你不必挑拨离间,我对我王之心日月可鉴。刚刚只是迫不得已,兵行险着罢了。”
端木回春道:“既然日月可鉴,何必诸多解释?”
军师道:“说我不如说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的手下?魔教果然是魔教,对自己人一样的心狠手辣。”
端木回春道:“浑魂王在我手中,他若是没死,军师自然会想尽办法救他,以免堂堂西羌王缺胳膊少腿,若他死了,军师当然会将投石机旁的士兵亲手杀死,以免……堂堂西羌王又缺胳膊少腿。”
军师怒冲冠。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姬妙花中意的人果然也是一个德行!
端木回春目光冷冷地扫过那架被临时拼凑而成的投石机,随即看向更远的远处。
那里,人影刀光晃动,唯独不见牵挂之人。
帐篷突然动了动。
吕飞用匕割开帐篷,慢吞吞地爬了出来,然后整了整衣服,看看军师道:“赤教教主还在里面。”
军师面露轻蔑之色,“死了?”
“晕过去了。”
对方显然不将赤教教主放在眼里,这种情形,再抓他也是累赘。吕飞走到巨石旁,为他护法。
天色渐黯。
杀声依旧震天。
军师道:“天色将晚,我这就命人准备饭菜,你想必也饿了。”
端木回春道:“有劳军师。”
他说着席地而坐,而西羌王却依旧被点了穴道站在那里。
军师憋着火气,道:“你这是何意?”
端木回春道:“可惜,原本有个宽敞的帐篷,如今敞篷没了,只好委屈西羌王了。”
军师道:“你诱敌,我还击,本是你来我往,你情我愿,何必做得这样难看?!”
端木回春道:“两军交战,乃是你争我夺,你死我活,自然是要你难看。”
军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天边,突然红光一闪而逝,如流星般,重重地跌落在遍野的冰冷铁甲之中。
端木回春呼吸一重,猛然站起,手捏住浑魂王的脖子,五指几乎要插进他的血肉之中!
军师忐忑地看着红光落下的位置,心怦怦直跳。他一边希望姬妙花就此阵亡,一边又暗暗担心端木回春起疯来,伤及浑魂王,两个念头像把小锯子,不断在他脑海里左右拉扯。
一个士兵匆匆来报,“尼克斯力死了!”
军师急道:“当真?”
士兵道:“应当是真的。”
军师道:“何为应当?尸体何处?还不找来。”
士兵转头就去。
吕飞偷偷看了端木回春一眼,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据实以告。
端木回春此时竟平静如镜面,轻声道:“可是噩耗?”
吕飞道:“还不见尸……嗯。”
端木回春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他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军师看出端倪。
还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
他一遍又一遍地鼓励着自己。
姬妙花是西羌第一高手,难逢敌手,怎会如此容易地死在普通士兵的长矛之下。
尽管他拼命地说服着自己,但是母亲、父亲、栖霞山庄众人的面孔却先后浮现在脑海,仿佛在无声地问,当初他也是这般不相信,可事实又如何?母亲在他幼时便病死了,后来父亲也死了,栖霞山庄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