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生依言而行,觉察到商靖之虚虚覆上身,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欲要将其推开。
商靖之一手扣住了凤长生一双手腕,一手掐住了凤长生的下颌。
凤长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唇瓣抿得死紧。
商靖之厉声道:“将唇齿松开。”
凤长生踟蹰良久,方才松开了唇齿。
他其实并不懂为何接吻须得松开唇齿,但他仍是觉得这般做羞耻难当。
商靖之轻易地窥见了凤长生嫣红的舌尖,他忍了又忍,忍得额上爆出了青筋。
凤长生被商靖之的吐息侵袭着五感,脑子晕乎了起来。
须臾,有一物轻轻柔柔地落在了他额上。
“凤长生,我救你,本是为了床笫之事,但我见你可怜,难得善心大,起了恻隐之心,你勿要以为我当真不会逼你,你该当知晓我曾踏过尸山,淌过血海,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商靖之松开凤长生的一双手腕,“你最好趁着我尚未改变主意,早些将伤养好,早些离开。”
凤长生掀开眼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若不以身相报,又该如何相报?”
商靖之淡淡地道:“我便当日行一善,积攒功德,你不必报答。”
连生他养他的爹娘对他的疼爱都是有条件的,为何商靖之却不求回报?
且他无法安然接受商靖之的恩惠,却不报答。
是以,凤长生提议道:“一月后,将军再问我愿不愿意如何?”
“你认为再过一月,便能逼自己心甘情愿?”
商靖之叹了口气,“何必这般强迫自己?”
凤长生擅长强迫自己,譬如他其实不爱念书,却逼着自己一日看上将近十个时辰的书,又譬如他其实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却逼着自己事事沉稳,礼仪周全。
时日一长,他变得习惯于与诗书为伴,且不善交际了。
他是在爹娘的期待中长大的,爹娘最大的期待便是他能金榜题名。
为了满足爹娘的期待,纵然他并非天赋异禀,还是努力地摘得了会元。
商靖之有恩于他,商靖之对他的期待是与他交。欢。
为了满足商靖之的期待,他定可说服自己雌伏于商靖之身下。
“算不得强迫,而是报答。”
他微微笑道,“我想报答将军,将军想要,我便想给。”
“你理当多为自己打算,自私自利亦无妨。”
面对柔顺的凤长生,商靖之顿生自责,他便不该问凤长生是否愿意委身于他,凤长生此前一直将己身当做寻常男子,并无断袖之癖,且与陈清影订有婚约,要改变谈何容易?
凤长生感到困惑:“自私自利不是小人所为么?”
商靖之循循善诱:“当小人有何不可?何必委屈了自己做君子?你来这人世间走一遭,是为了满足他人的?为何不以自己的意愿为先?”
从未有人教过凤长生可自私自利,长至一十又七,他连床都未赖过,生怕虚度光阴,以致于垂垂老矣,却一事无成,辜负了爹娘的期待,眼前认识了不足一日的商靖之却教他要自私自利。
恰是这时,四菜一汤送来了。
“你双手无力,由我喂你吧。”
商靖之询问道,“这其中可有你不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