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高三了,還有時間跑來高二尋釁滋事,想必一定是學得很好了。那把這個卷子做一做,滿分一百,及格了,就不用請家長,也不用全校通報挨處分。」
這話說得溫和,語氣卻不容置疑。
於是,兩個高三體育生,就趴在高二班上的講桌上,自閉地做起了化學試卷。
武老師偶爾踱過去看他們一眼,再痛心疾地羞辱一句:「你們如果不好好努力,以後就會跟他們一樣,天天拿鴨蛋,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知道了吧?」
全班鬨笑。
「他們這一屆是我教過最豬的一屆,這兩個就是腦溝最淺的豬頭。」武老師巡視全場。
全班再次鬨笑,只有李言喻笑不出來。
她在心裡掙扎了良久,終於忍不住,轉頭問周意:「你的手沒事吧?」
她剛剛數了數,他砸了高個子三拳,挺重的。
周意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李言喻遲疑著轉了回去。又過了一會兒,她再次轉頭問:「真的沒事嗎?」
周意搔了搔頭說:「沒事。」
李言喻抿了抿唇,垂下眼道:「那給我看看。」
「怎麼看?」周意緊張起來。
「你把手伸過來。」她用眼神示意,「從課桌底下。」
於是,周意飛快在校服上擦了擦手,就從課桌底下伸出去,讓她檢查。
說實在的,他感覺那幾分鐘簡直有幾個世紀那麼長,心跳得特別快,耳根一直發燙,卻還故作鎮定地盯著試卷,但又用所有的餘光去看她。
她用手輕輕托住了他的手,然後用紙巾擦掉了手背尺骨上的血污。她的手柔軟溫熱,動作輕而緩,濃而密的睫毛垂下來,輕輕皺了皺眉,似乎是……心疼他?
真是玄而又玄的一天。
這是第一次,她把這麼專注的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以前她看花看貓,看試卷看天空,無論是忙碌還是悠閒,從來也不會多分給他一個眼神。
但在這一瞬間,她竟然在心疼自己。他覺得,她應該是不討厭自己了。
應該是吧?
不然他這麼心動,顯得真像個不要錢的。
他又想拜託她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他,否則他只想變得更慘。
武老師還在台上滔滔不絕,同學們的鬨笑聲持續不斷,但他和她仿佛不在這個空間裡,他們去了另外的地方,擁有了一個共同秘密。
李言喻正想建議後桌的人,去醫務室用酒精消消毒,或許是因為側身的動作太引人注目,忽然,武老師探究的目光掃視了過來,落在了兩人所在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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