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門而出,落搖見他衣著工整,發冠和束腰皆一絲不苟,連那衣領和袖籠都不見摺痕,更不用提凌亂了。
落搖笑了:「你不像是從四支的,倒像是上四支。」
銀索心一緊,生怕她看出什麼。
落搖也只是隨口說一句,她急著趕回逍遙閣,一想到那催命一般的黑紙鶴,哪還有心情磨蹭。
進屋後,銀索問:「要喝茶嗎?」
「不必麻煩。」落搖開門見山道,「你與朱厭是舊識?」
她一開口,銀索心沉了下去,他站在窗戶邊,冷冷的月色打在肩膀上,像是有千斤重般,壓得人透不過氣。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聽朱厭的語氣,你們早就認識了?」
「不認識。」
「那他……」
「不知道。」
落搖察覺到銀索的情緒變化,他方才還好好的,雖然也有些侷促拘謹,但不是這般拒人於千里的模樣。
銀索低垂著眼睫,屋裡薄薄的燭光剛好落在他眼尾,那裡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落搖心一咯噔,忍不住在問小遮:「守照家是不是有子弟流落在外?」
太像了,銀索和守照珩雖然容貌沒有絲毫相像之處,可這給人的感覺……太像了。
小遮篤定道:「不可能,你想想阿珩的那些哥哥們,哪個是這樣子?守照族可是與光最近的仙族,個頂個生得明艷大氣,絕非……嗯,只有阿珩比較特別。」
落搖一想也是,她與守照珩太過熟悉,以至於忘了他才是守照族的異類。
哪怕守照族真有子孫流落在外,也不該是阿珩這樣的性子,而是像其它子弟一般,如朝陽般燦爛,烈日般明媚。
小遮提醒她:「主人,時間不多了。」
落搖收回思緒,對銀索凝重道:「我今晚過來,是想提醒你,遠離朱厭。」
銀索薄唇緊繃:「為什麼?」
「他很危險,」落搖又道,「你可以告訴他,你並非他在……」找的人。
落搖話沒說完,銀索便生硬地打斷:「與你無關。」
落搖一愣。
銀索盯著她道:「我與你非親非故,不需要你來提醒。」
落搖被這話給噎住,是她考慮不周了,本以為只要提醒銀索,朱厭很危險,就能讓他不受牽連,可她顯然忘了自己沒資格說這些。
她並不想暴露身份,也沒法解釋她和朱厭之間的恩怨,再加上她與銀索只是點頭之交,大半夜來說這些,交淺言深。
銀索別開視線,僵硬道:「還是說,你也像靈籟那般,想要向我討教。」顯然,他雖在小院中,卻聽到了朱厭和靈籟的對話。
落搖:「……」
銀索:「無可奉告。」
「我並非此意……」
「時候不早了,請回吧。」
「……」
小遮氣炸了:「這人不知好歹!」
落搖輕吁口氣:「是我想當然了,不過……」他真的很像守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