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
胞弟最信任倚仗的,也只有他。
苏昭容哭了半个多时辰,一双眼都哭肿了,激烈的情绪总算慢慢平复。也直到此刻,她才惊觉李昊的手背上满是血痕。
苏昭容松开儿子的手,目中含泪:“我将你手背抓破了,你怎么也不吭声。”
李昊看也没看手背,笑着安慰道:“儿子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无妨。母亲现在感觉如何了?”
李昌从李昊的背后探出一颗胖乎乎的脑袋,小声说着:“母亲,你胸口还疼不疼?”
一提胸口,苏昭容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孔骤然煞白,全身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来。
李昊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吩咐:“来人,去请太医来。”
“不,不用太医。”
苏昭容一边全身哆嗦着,一边再次用力抓紧了李昊的手:“阿昌,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兄长单独说。”
第七章母子
李昌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苏昭容心中焦虑急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出去。”
李昌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转身走了出去。在临出门的那一刹那,李昌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亲娘泪眼盈盈地看着兄长,眼中迸出的光芒,就如将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阿昊,能见到你,为娘就是再死一遍,也值得了。”
李昊的声音略显低沉:“母亲又说胡话了……。”
李昌默默地转过头,走了出去。
身后,厚实的门被关上了。亲娘和兄长的低语声也就此消逝。
他被隔在了那方天地之外。
这么想其实不太合适。亲娘一定是有要紧事和兄长商议,不是有意忽略他。可自从记事起,亲娘的眼里就只有兄长。
他以前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
现在,他一日日在长大了,还是被当做不解事的孩童一般对待,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可惜,没人在意他怎么想。
李昌心中闷,抬起头,叫了身边的内侍过来:“小春,伺候更衣。”
小春今年十二岁,生得白净俊俏。因净过身的缘故,小春的声音也有些尖尖细细的,听着和姑娘家的声音差不多。
李昌虽不受宠,身为皇子的排场也是有的。身边大小内侍十几个。近身伺候的小春,每日跟在他身边,也最得他信任欢心。
小春见主子怏怏不乐,隐约猜到了几分,悄声哄道:“殿下心里不痛快,咬奴才几口出出气。”
李昌没吭声。
进了屋子,方便过后,小春主动撸起袖子,送到主子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