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单独召见荥阳王,不知是为了何事。”
濮阳侯心眼活络,故作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广平侯不动声色地笑道:“皇上雄才大略,宏图远志。刚打了两座城池,怕是又惦记着燕国楚国之地了。召荥阳王前去,定是想问询商榷一二。”
濮阳侯目光一闪,压低声音道:“这等要事,便是问询商榷,也该是你。哪里轮得到荥阳王!我这心里,都替你不平。”
广平侯瞥了满脸写满了“挑唆”
二字的濮阳侯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论亲疏,我可及不上你濮阳侯!要说不平,也该是我为濮阳侯不平哪!”
濮阳侯呵呵一声,假惺惺地说道:“说起来,你我也是拐着弯的姻亲,相识数年。应该多亲近一二。”
广平侯笑道:“濮阳侯府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侯爷是太后娘娘的侄儿,皇上的表弟。我们孟家,哪里配和赵家相提并论。”
“你这么说,我实在心中有愧。”
濮阳侯立刻接了话茬:“要说在别人面前,我便自夸几句也不算什么。在你面前,我何德何能!惭愧惭愧!”
广平侯和濮阳侯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亲热。心底不约而同地啐了对方一口。
呸!
这一边,乔老也在思忖着天子忽然宣召荥阳王的用意。
工部金尚书和乔老颇有私交,凑到乔老身边低语了几句。乔老不动声色,略一摇头。
户部高尚书和吏部余尚书,凑到一处低声耳语。
当然,不论众人怎么猜,也绝不可能猜到真正的个中缘由。
……
6临迈步进了文华殿,抱拳行礼:“末将6临,见过皇上。”
永嘉帝亲自走下龙椅,笑着伸手扶起6临:“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行此虚礼。来,过来坐下,朕和你话话家常。”
永嘉帝态度亲切随意,半点架子都没有。
前朝一亡,四处豪雄揭竿而起。李家能从中脱颖而出,打下了大半江山,可见永嘉帝的厉害。更令人称道的,是永嘉帝的礼贤下士和对心腹重臣的器重信任。
6临当年领兵投奔,委实是名将得遇明主。
6临心头微热,拱手谢过,也没怎么拘泥,坐了永嘉帝的下。
永嘉帝先叹了一声:“儿女都是前世孽障。朕也不瞒你,今日召你前来,是为了儿女之事。”
我那两个混账儿子,都相中你家闺女了。
这等话,永嘉帝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
只是,这等事不能拖下去,免得日常梦多兄弟阋墙,不如快刀斩乱麻。
永嘉帝定定心神,正待继续说下去,6临忽地长叹一声:“皇上说起儿女之事,实在是戳了臣的心肺。末将有些话,不吐不快。”
6临素日穿着战甲一把大胡子,手中银枪沾满鲜血,如战神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