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毫无意义的对话重复了几次,调酒师在克制不住有点轻微气笑了之后,还是先正色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小客人确实成年了吗?”
“你猜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猜不到,小客人。”
实际上门禁那边有时候会有年长的顾客带着离成年差一点的晚辈小孩进来,他不知道少年是不是属于这一类。
少年闻言抬头,用一种近乎轻蔑的语气肯定道。
“我是爬通风管道进来的。”
不好笑的冷笑话,但是也奇怪地让他完全相信了少年已经刚成年。
最后,进行了一番无意义的来回车轱辘扯皮之后,调酒师给少年调了一杯得其利。
少年虽然看上去不满意,但仍旧在皱了皱眉之后端起来,老老实实喝了。
喝完一杯就像没喝一样,几张钱币放在吧台上,把空了的高脚鸡尾酒杯往他的方向一推,是再来一杯的意思。
翟安于是再次拿起量酒器、雪克壶、榨汁器调完一杯,青柠汁和白朗姆的用量做了一些微小变化。
少年喝这一杯的时候,表情有了很明显的改变,皱了一下眉。
翟安于是了解了,在少年把鸡尾酒杯推回来时,回复了第一次的调法。
少年在反复喝了许多杯之后,开始醉了。而这个角落的氛围便逐渐生了变化,甚至很快引起了一个骚-动。
一对男女顾客相携向吧台走过来,将要坐下,其中的女客却注意到了半趴在吧台边的少年,在左侧俯下-身好奇地打量少年趴伏时半掩着的面庞。
待看见了少年的模样,就向少年的脸伸出手。
而男客见女客的举动,本看上去表情有些不悦,但他从另一边看见了少年在醉意中也下意识躲避,转过来的侧脸,眸光闪了闪,竟然也将手向少年肩颈伸去。
刚刚背过身去清洗量酒器的调酒师看到这情形,当即就出声阻止。
但那对男女却声称是少年的“父母”
,过来带他回去。
翟安看少年的行为模式,就知道少年绝不是和人同来,更不可能和所谓“父母”
一起。再明显不过,那浓妆女子和身材微微走样的男人外貌也和少年相去甚远。
用放在吧台下的专线叫来保安,把这一男一女“护送”
出去之后,翟安看着吧台边像猫似的半蜷着的少年,心里有些愁。
这小孩儿这么睡在吧台这边,要是后半夜他下班之后,换的是一个完全不管的同事,被人捡-尸了怎么办?
可偏偏,这个时候,少年垂落微低的眼睫抬起€€€€乌眸中因为酒意,和刚刚睡醒的不悦,看上去似乎更任性了些。
灼恣的眸光带着因酒精产生的模糊雾意,眼侧依稀有些侧趴伏时压出来的红。
明明是和之前完全相同的角度,但少年那双眼这次看过来的时候,还是让翟安很明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
“谁让你按原价加两成就卖了人整整一箱啤酒?!”
他们这种酒吧不把酒翻个两三翻那还叫酒吧?!谁会把原料成箱卖?!
“谁让你给了我们后门露台二楼的钥匙?!”
那边平时压根都没人去的,他都不知道那地方干什么用。
“还有谁让你就这么跟过去了?!”
虽然换班的差一分钟就到了,但旷一分钟工那也是旷工!
“你是不是脑子调酒调出问题了?那些酒都你喝脑子里了?!嫌我工资给你开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