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贺兰晨,贺兰芝心头就染上一层阴霾。
也不知还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弟弟的下落。
马倩倩看着外面好生热闹,却没人叫她,气得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早就在屋子里闻到了烤肉的焦香味,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出来了。
本以为她们会有人来叫她,结果她们自己倒是吃得开心,愣是没一个人叫她。
马倩倩心里堵得慌。
丫鬟见她神色难看,纷纷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触了霉头。
“你,去请夫人过来,就说少夫人在园子里弄了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既然不叫她,那干脆大家都别吃了。
被指到的丫鬟张了张嘴:“啊?奴婢?”
“不然让我去?”
马倩倩怒目一瞪,“从后门出去,要是没把夫人请过来,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小丫鬟在拙园里,如实把马倩倩让她带的话,都说给了祝李氏听。
祝李氏搁下狼毫笔,皮笑肉不笑问:“她当真这样说?”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是,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呵!”
祝李氏揉着手腕,“要不是她肚子里还怀着武宣的遗腹子,她以为她还能在祝府嚣张多久。”
一想到上次方嬷嬷被迫认罪,就是因为马倩倩主动作证……
祝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时候她又不能对马倩倩做什么,毕竟孩子很重要。
“回去告诉她,我尚在禁足中,不方便过去。”
小丫鬟还想说什么,但被拙园的大丫鬟巧玉请走了。
巧玉回来时,祝李氏正闭着眼睛假寐。
她按揉着祝李氏的太阳穴:“夫人,马氏究竟是何用意?上次联合着少夫人一同将了您一军。现在怎么又偷偷差人来报信?”
“倒是我小瞧了她们,只怕今日去了,又会传出劳什子流言。呵,她们想用面上不和引我上钩。”
祝李氏心里一阵寒,她儿子这是作了什么孽。
妻子克他,就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竟也……
“巧玉,你吩咐下去,让庄子里的婆子,对那小孩儿多上点心。”
祝李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不是喜欢写写画画么?”
巧玉微微颔:“奴婢定会让婆子好好照顾他那双手。”
祝李氏心头才感觉畅快了些。
贺兰芝,你不是斩断了我的左膀右臂么?
那我便让你弟弟成为废人!
*
贺兰芝半夜猛然惊醒,心中总有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总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情了。
惴惴不安放大到了极致,却又说不上来究竟为何。
屋外,守夜的丫鬟已经靠在廊下睡着了。
今夜是十五月圆夜,也不知贺兰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吃得可好,睡得可香?祝李氏有没有履行诺言,为他请大夫治病?
贺兰芝随手折了一片翠绿树叶,放在唇畔吹奏了一曲长相依。
曲调悠扬婉转,是她母亲小时候吹给她听的。再后来,她又在小破院子里,一遍一遍地吹给弟弟听。
贺兰芝只吹了半阕曲子,便吐出了叶子。
可当她刚停下,本该寂静的夜空中,竟回荡着与自己旋律相同的乐声!
“小晨?是你吗?”
贺兰芝心脏砰砰乱跳。
她握紧了那片树叶,匆忙得连外裳都没穿,披着头便顺着乐声而去!
那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吹奏者力气不够了。
每当声音一断,贺兰芝就赶紧拿起树叶,与那声音一同合奏。
但她顺着声音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吹奏者究竟在什么地方,直到夜风一刮,她才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后花园。
“小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