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鳴趁電梯裡沒人,忍不住向夏以桐倒出苦水。
夏以桐白了他一眼,道:「你可別忘了,我是警察,不要無視我好嗎?」
電梯的門機械地打開,姜鳴走出電梯時,與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擦肩而過。
他本沒有在意這個不起眼的路人,可剛巧一樓的電梯正對著一面光潔的黑牆,牆上的瓷磚清澈透亮,與鏡子無異。
姜鳴都不需要往仔細去看,單是餘光就能瞥見身後這個男人的舉動。
「我真想儘快把你弄進號子裡蹲上幾年,省得你到處無法無天……哎呦!」
夏以桐還在喋喋不休地指責姜鳴,忽然被姜鳴伸手一推,一個歪挒摔倒在地。等她翻身爬起來準備喝罵的時候,姜鳴已經與人戰成一團。
戴棒球帽的男人從袖子裡摸出了一把三棱特戰刀,這是一種極具殺傷力的近戰武器,它的長度與匕相似,但刀刃是個旋轉彎曲的螺旋刀片,形狀與尖銳的鑽頭十分相似,卻比尋常的刀具更加鋒利。
人一旦被這種武器所傷,會造成一個模糊的血洞,這種傷口極難癒合,並且需要經過非常複雜的處理之後,才能縫合,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喪命。
單看這人使用的武器,就是鐵了心要置姜鳴於死地。不過姜鳴也並非庸手,他推開夏以桐的第一時間,就從腰裡摸出匕,與對方斗在了一起。
戴帽子的男人一擊不成,後續的攻勢綿綿不絕,每一刀都探向姜鳴的要害,身形異常靈活,逼得姜鳴只能招架防守,不住倒退。
聽到打鬥聲,周圍的病人護士紛紛四散奔走,為兩人騰出了很大一塊搏殺之地。
戴帽子的男人看到人群里有人已經拿起電話報警,知道一時半會拿不下姜鳴,心中已生了退意。
「夏警官!封住他的退路,別讓這傢伙溜了!」
姜鳴看出了對方的想法,百忙之中出言吩咐夏以桐。
發愣的夏以桐應了一聲,掏出手槍堵住了殺手的去路。她本想開槍,但一來姜鳴與殺手的博弈並不落下風,在鬧市里也沒有開槍的必要;二來她雖然是個警察,但平時很難有真正用到槍的時候,對自己的槍法不太自信,害怕傷到姜鳴。
所以她手裡的槍只能起到威懾作用。
姜鳴在打鬥中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知道對方已經無法逃生,自信之餘攻勢更加凌厲,從招架守勢慢慢轉為進攻。
姜鳴一刀斬向殺手的肩膀,想在他招架之時伸腿踢他下盤。那殺手卻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自己硬接這一刀必會露出破綻,他猛然向後急退,將將躲過了姜鳴這一刀,心中大叫好險。
不過他一退之下,背心也撞在了電梯門側的牆壁上,退無可退。如此一來,姜鳴後續的攻擊他只能硬接,再沒有躲閃的可能了。
就在姜鳴即將蓄力一擊的時候,電梯的門突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
殺手心中登時樂開了花:「天助我也」。
他沒等女人搞明白眼前的狀況,衝上去一把從她懷裡搶過嬰兒,順手又把女人推到在地。
他本要一刀結果了女人,卻被眼疾手快的姜鳴搶上幾步,用匕挑開了他的武器。
女人跪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眼前發生了什麼,頓時哭得撕心裂肺,嚷嚷著殺手放了她的孩子。
這時殺手懷抱嬰兒,已經是有恃無恐了。他慢慢靠向一樓的窗戶,打算破窗而逃。
此時的姜鳴投鼠忌器,儘管知道殺手要逃,他卻只能與殺手保持一段距離,不敢過分逼近。
殺手緩緩跺到窗邊,捏准方向把嬰兒使勁丟向大廳,然後迅撞破窗戶,將身體掩入窗台下面,防止夏以桐向他開槍。
姜鳴無暇理會殺手,眼裡只盯著嬰兒。他瞅准了嬰兒跌落的方向,縱身撲了過去,左手勉強抓住了襁褓邊緣。不過剛入手的襁褓在投擲的力道下突然鬆散,束縛的綿帶登時鬆散,嬰兒脫繩而出。
好在嬰兒雖然脫出了襁褓,力道卻已經減緩了許多,姜鳴只是多跑了兩步,便將孩子穩穩地接在了懷裡,卻也驚出了他一頭冷汗。
孩子的母親從姜鳴的手裡接過孩子,自是一番感激涕零,聲淚俱下,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姜鳴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將她扶住,說了幾句勸慰的話,這才消停。
姜鳴再回頭望向窗戶時,除了滿地的碎玻璃,連個殺手的毛也看不到了,心中大叫可惜。
這時,沈城的警察終於姍姍來遲,一輛警車停在醫院門口,從裡面走下了兩個看上去有些猥瑣的警察。他們裝模作樣地盤問了一番之後,就被夏以桐用證件隨意打發走了,沒有起到半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