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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天命者,救世,不得沾世,與凡塵染。」
鍾離寂負手,垂眼道:「為何到現在你還不懂,天道不允許你與凡塵有牽連,若有一步不對,它便會矯正你向前的路。」
沈越山長睫輕顫,語調平平道:「修真界所有魔族皆被關押水鏡,他是從何而來。」
鍾離寂:「天道授意,與十年前所放。」
毫無意外的答案。
沈越山抬了抬眼,眸中無波無瀾,望著鍾離寂道:「好,我明白了,多謝玉黎仙尊告知我真相。」
「這回,我與你,真的兩不相欠了。」
他神色淡漠得讓人恐慌,鍾離寂從未有一刻覺得沈越山離他那麼遙遠,明明就在眼前,卻好似觸碰不到。
心魔驟然浮出,鍾離寂不由自主向下走了一個台階,想抓住沈越山。
可沈越山已轉眸看向天際,低聲道:「這魘陣,也該破了吧。」
檐角下的青銅鈴瘋狂搖擺響聲陣陣,天際劈過兩道驚雷,開出一道裂縫,周遭環境景色顏色緩緩褪去,變得黑白。
風中一片榕樹葉被卷至沈越山掌心,魘陣崩塌,如鏡子般一片片打碎消散在天地。
與此同時。
鍾離寂神識回歸自身,他乍然睜眼,眸底是深刻的心魔紅光,近乎快將他雙瞳完全覆蓋,透出的瘋魔令人觸目驚心。
沈越山從喚師祖時淺笑的面容,轉為前不久要與他徹底斷絕關係的冷漠神色,似歷歷在目。
鍾離寂心境愈發不穩,捂住了心口。
不可……不可……
什麼叫兩不相欠。
永遠不可能,沈越山只能和他一起住在饒月峰!
另一處。
失魂落魄的秦懷易也在同一時刻神識劇痛起來,他以靜蟬支撐身軀半跪,隱忍承受。
魘陣之內,自他入宗,師兄待他的疏離冷漠,到之後拒絕給他靜蟬,和宗內其他弟子的各種挑撥,他質問師兄……一幕幕完全呈現在識海……
半響後。
他恍惚睜眼。
眼裡有悔。
原來他曾如此過分。
他看了看手中的靜蟬,像是觸碰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般瞬間甩開,喃喃道:「這應該是師兄的啊……」
是不是將劍還給師兄,師兄就會原諒他了。
一定是這樣。
他要把靜蟬,還給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