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真的?」容荒似笑非笑。
真倒是真的,那日容荒被他吊在樹上一夜,剛放下來就狠狠在脖子上咬了一口,聽起來曖昧,可實際上咬出的血兩刻鐘都止不住,余長風又是個七竅玲瓏心,指不定就因兩句話想歪了。
沈越山懶得辯解,只平靜對容荒道:「是真的,若實在喜歡,今夜便在讓你重溫一次,外頭樹多任你挑。」
容荒嘖了一聲,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就沈越山那一身病骨,恐怕多折騰幾下都得咽氣,目前他也不想對沈越山動手,所以還是少惹沈越山發脾氣,等神魂養好些再說。
聽出裡頭似乎有一點不大愉快的內情,余長風心如明鏡瞭然,看來情況並非他所想的曖昧。
但余長風還是覺得哪裡有問題,談話之餘,目光會時不時在沈越山與容荒二人來回打轉,若有所思。
據他觀察,這少年視線一直在窗外,只偶爾在聽到沈越山聲音時撩起眼皮瞟一眼這邊,雖不言語,可那深沉幽暗的眼神,哪像是義子再看義父……
古怪,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的問題。
屋裡四人,其中三人各懷心思。
沈越山和余長風相互閒聊,講到了在無念宗生活近況,聊著聊著他便托余長風幫容荒做兩件衣服。
水雲門的布料有市無價,比千年鮫人紗要稍強一些,做幾件衣服容荒能多穿不容易壞。
唯有餘斐然始終滿腔嫉妒的瞪著容荒,他居然能咬仙尊脖子!
又談到了最近,余長風乍然想起道:「我記得那日你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個也是義子?你有兩個?」
「一個,那是容荒的化身。」沈越山點了點虛倚窗前的玄衣少年,「這才是本相。」
不過他也不清楚到底現在這幅模樣是容荒的本相,還是那日湖畔,容荒與鍾離寂鬥法時才是本相。
前者是少年,後者他未仔細看,只隔著紗幕模糊瞥了一眼,高過他半個頭,是個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
話及此處,余長風便未在深問,只蹙眉擔憂道:「你身體究竟差到什麼地步,才不肯讓我探靈府,當真心中有數?」
沈越山輕笑:「有數,你放心,短時間內死不了。」
余長風眸色微動,笑道:「一切有數就好。」頓了頓,他說:「秦懷易沒有聲張你的存在,現在還無人知曉你的身份,暫且放心。」
「他不敢,之後也不會。」
沈越山嗓音淡淡,語氣卻很篤定。
他太了解這個師弟了,面子比天大,為了得到心心念念的長竹碑榜,不惜捨棄他不見最後一面,一生追名逐利。
如今秦懷易如願當了庚辰仙宗的宗主,應該還沒有要讓位的打算,所以自然不會說破他的身份,只會想辦法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