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后,裴戎关心道:“是不是不习惯啊?我叔叔他们就这样,喝酒上头。”
王寒轻摇头,他这个人吧,没福气体会家庭带来的温暖,跟父母缘浅,他曾经亲耳听到父母用“凉薄”
来评价他,托裴戎的福,他也能感受一回正常家庭的氛围。
裴戎不担心王寒轻会在长辈面前乱说话,王寒轻看似横冲直撞的,很多时候,他知道他掌握不好分寸,他会选择不随便开口。
“再多待一会儿,十二点之后,我们再走吧。”
“不着急。”
王寒轻说这话时,朝房间打量了一眼。
从家里的装潢和家具来看,房子应该是有些年头的,只是不知道裴戎他们到底在这儿住了多久。
靠着窗边的书柜和桌椅,明显不太合适裴戎现在身高。
“看什么呢?”
裴戎看出王寒轻眼睛里的好奇。
王寒轻问道:“这是你从小到大的家吗?”
裴戎回忆了一下,“不算吧,中途搬过一次,我读初中那会儿搬到这儿的,是我爸公司的房子。”
那就是说,从自己见到裴戎的第一面起,裴戎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有裴戎曾经的身影。
其他男孩的兴爱好大概是电动、赛车、运动,而王寒轻的爱好是一切关于裴戎有关的东西。
他眼里的好奇简直呼之欲出,裴戎特别善解人意,“想看看吗?”
果然,王寒轻不假思索地点头,他走到书柜前,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学生时期的课本,课本按照年级依次排列。
“我的东西,我妈都没丢,说是留作纪念。”
裴戎随手拿起桌上不走针的闹钟,“这个闹钟是我爸出差带回来,修了好几回,实在没法修了,我妈也没扔。”
说到这儿,裴戎忽然想起一样东西,他打开书柜,从最顶层找到一个盒子,盒子一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口琴。
银灰色的琴身有点黑斑,裴戎拿着来回端详,“这口琴簧片坏了。”
“可以换簧片。”
王寒轻知道,这是裴戎中学时代用的琴。
裴戎将口琴装回盒子里,“太麻烦了,都这么久了,而且你不是送了我的。”
喜厌旧算不上吧,只是人总要摒弃一些没用的过去,全心全意拥抱身边的人。
俩人又一块儿翻看了相册,相片里的裴戎是王寒轻记忆中的样子,熟悉感扑面而来,让王寒轻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连裴戎自己看了,都觉得感慨,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感觉自己走出校园,也就是前两年的事情。
正好放到高中毕业证,裴戎看着年少时候的自己喃喃道:“建中学的校服我妈都还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