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听罢,默然许久,道了一声“不必了”
。他叹道:“阿栖,我竟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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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手上的事料理完了,已是沈鸿登基的第二日。他恩威并施,将与贺加兰因同谋者一一下了大狱,又颁旨嘉奖万明上下,言下之意便是催促伽萨尽快离京。
谁知最先闻风而动的竟是驻扎在渊京外的金甲。他们入京时,沈鸿将我叫到他身边去,与他一同立在长阶上看。
我不明所以地提着心站过去,只见京中大街小巷里,凡是目光可及之处,都是一片耀目的五光十色。
“这、这是……”
我踮起脚去瞧,沈鸿在我身侧幽幽道:“朕还未见过,把宝石铺了满京当做聘礼的。”
我的脸“嘭”
地一红,瓮声瓮气道:“他没和我说过……”
“六弟自尽也给朕留了封折子。”
沈鸿又道。
我一愣,旋即想起来,沈澜已在得知真相的那晚服毒自尽了。他舍不得阿栖等得太久,立时就决意抛下一切随她去了。
一封红纸写的折子递到我面前。沈鸿道:“你瞧瞧。”
我摊开折子,其中详细列着的尽是些国库中的珍宝,密密麻麻写了足有一丈余长。
我恍然大悟道:“这是……六叔决意将皇位托付给五叔,所以尽数国库之珍,五叔继位实为人心所向。”
沈鸿不为所动,扬起下巴指了指那红纸的末尾,“你仔细悄悄。”
蹲下身捡起那拖在地上的长尾,只见末尾写着一行近乎要挤不下的小字。
“皆赠与鹤儿,充盈奁箱。”
我脸上烧得滚烫,恨不能赶快离开沈鸿身边。却听他慢条斯理道:“万明给的聘礼丰厚,若渊国这儿给的少了,恐怕被人看轻。”
“不过这……”
这也太多了。
沈澜几乎要将渊国国库掏空送给我了。
“他们那儿不大讲究这些。”
我贴心道,“再者,伽萨也并不会因此亏待我。”
沈鸿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便将礼单递了回去。他随手将礼单一撕,塞了一半给我,“如此,便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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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万明金甲终于启程离京了。
伽萨抱着我骑在马上,双手自背后绕着我,扯紧了缰绳。